“谁?”
“田夫人。”
……
青柳湖占地千顷,碧波荡漾,微风细雨中,轻雾缭绕。
湖面上有艘小舟飘飘悠悠向着湖心一座画舫驶去。
画舫船头,有名锦袍老者闭目静坐。身旁一名身材妖娆,紫衣紫发的女子立于身侧,素手撑伞。
“相爷好闲情。”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老者缓缓睁开双目站起身。
眼前一艘小舟缓缓靠近,戴着斗笠的老船夫在划桨,有少年郎白衣飘飘,手撑油纸伞卓立于船头,一根雪白发带随长发垂于肩上,眉目俊秀,说不尽的飘逸洒脱。
老者微微一笑,颔首道:“逍遥王,果真逍遥。”
“麒麟大相却很操劳。”江凡伫立于船头淡然相望。
老者凝视着名传天下的少年王,年轻的王爷同样注视着麒麟大相,风起微澜,二人相视不言。
“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年轻些。”许久,张仪轻轻开口。
“比小子想象中还要苍老些。”江凡随口而回。
“老夫比不得王爷,俗事繁多,劳心劳神,自然会老些。”
“相爷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就连小子这点事相爷也多有关注,难免操劳。”
张仪微微一笑:“王爷话中有话。”
江凡摇头:“那是相爷想的太多。”
张仪道:“既然王爷相邀,何不登船一叙?”
见江凡并未动作,便道:“画舫中只有老夫与此舫主,王爷不必担心。”
江凡淡淡道:“相爷误会,风雨波澜,小子只是希望船停稳些。”
张仪目露深意,片刻,江凡举步跨上画舫。
张仪拱手道:“大秦一字并肩王,老夫有礼。”
江凡也微微抱拳:“夏国麒麟大相,小子见过。如此,算是正式见面,不知相爷可否备酒?”
“呵呵……”张仪抚髯轻笑:“久闻王爷酒中仙,岂能不备?”
“如此青柳煮酒,小子就叨扰两杯。”
“王爷请。”张仪侧身伸手,示意江凡入内。
一张小小桌案,四样干果小吃,一把银壶,两只银杯。老少二人相对而坐,紫衣女子焚香斟酒。
张仪看了看船头盘坐的老人:“王爷年纪轻轻,出门只带老仆一名,不似少年风流郎君所为哦。”
江凡目视酒杯斟满,莞尔一笑:“比不得相爷好福气,春雨如酒,素手添香,倒是让小子羡慕。”
张仪哈哈一笑:“久闻逍遥王诗仙词圣,少年风花雪月,老夫特地选此画舫,不知王爷可否满意?”
江凡看了眼身穿紧身紫衣,胳膊、大腿裸露在外的妖娆女子,轻轻一笑:“佳人绝色。”
张仪道:“王爷喜欢?”
江凡哂然:“年龄不合适。”
张仪摇头失笑:“却是老夫失误,只有酒的年份才越大越好。”
江凡轻轻拈起酒杯,深吸一口:“临江阁烧刀子,这可不算陈年老酒,不过合我胃口,满意。”
张仪也提起酒杯:“王爷妙手佳酿珠玉在前,老夫岂敢以浊酒款待。”
江凡微微出神:“若投缘,纵是浊酒亦何妨……说起来,小子也曾与一前辈名宿浊酒相逢……”
张仪悠然神往:“那日家父登临江阁,得打渔郎一阙临江仙,足慰平生,只是可笑天下前辈名宿众多,竟然只有那少年渔郎堪称家父知音。”
江凡道:“五国之相,劳碌一生,只为天下归一,不起祸乱战端,百姓安乐,得享世间太平,值得尊敬。”
张仪道:“说起来,许久未曾见过家父,如今亦不知何所踪,老夫也甚为惦念呐。”
江凡举起酒杯道:“既如此,敬宰辅一杯?”
“自当如此,请。”
见江凡一饮而尽,张仪笑道:“王爷好酒量。”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相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