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只是简单吩咐两句,就和江凡悄然离去。
放下乱七八糟心思的江凡就显得颇为兴奋。
“娘子,咱俩这算是度蜜月?”
女帝身穿一套简单的白色布衣,就好像当初在青峰峡的时候。
这是二人在某个小镇子逛街买的,一人一套,还有两串糖葫芦。
女帝坐在船头正吃到一半,听到他说话不由愣了下:“什么蜜月?”
江凡兴奋道:“我们老家,新人婚礼过后要出去一个心仪的地方游玩个把月,俗称度蜜月。”
“咱们不是婚礼。”
“但一样甜蜜蜜啊。”江公子不以为然,咧着大嘴笑的很开心。
女帝不屑他那傻样,继续吃糖葫芦。
摇桨的老汉乐呵呵瞅着二人:“小夫妻吧。”
江凡一骨碌爬起来,向着老汉挑起大拇指:“哎呦,老人家,眼光毒辣。”
老汉道:“谁看不出来,新婚燕尔嘛,你侬我侬的,老汉当年刚娶婆姨的时候,也一样。”
老头子说着,露出怀念的神色。
江凡一本正经道:“船家,看你这模样,年轻时候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嘛。”
老汉哈哈一笑:“翩翩公子哪称得上,但十里八村打渔郎,论起长相来,老汉都排的上号。”
江凡也开怀大笑:“那会儿稀罕你的小娘子肯定不少。”
老汉颇为自得道:“不消说,提起我白面渔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不是跟你吹,十里八村云英未嫁的小娘子可劲儿挑。”
江凡赞道:“厉害,想必最好看那个也让你捞到手了吧。”
老汉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有名的巧手俏娘子呢。家住另外一个村子,经常在江边浆洗,我脸皮厚,可只要看见她在,我大老远就唱渔歌给她,每次她都羞红脸跑掉。后来呀,到底是嫁给我喽,这一晃,就四十年过去啦,土埋到脖颈喽……”
江凡道:“哎!不能这么说,老人家如今也是风采不减当年,想必尊夫人也容颜不老。”
老汉叹口气:“她呀,早没啦。”
江凡愣了下,女帝也微微一停。
“对不住,对不住,小子冒犯了。”
老汉呵呵笑道:“哪有啥冒犯的,人都有生老病死,我那婆姨跟老汉相伴三十多年,我打渔,她织网,风风雨雨都走过,人老了,到岁数了,该走就走啦,过些年,待孙儿长大,老汉我也该去陪她喽。”
“您老……不伤心?”
老汉悠悠道:“刚走那几年呐,伤心的很,也后悔呀,为啥没多陪陪她,待她更好点……后来呀慢慢就看开喽,人都有这一天,她走的时候说,这辈子跟了我心满意足,下辈子呀,让我记得找她,她还是头戴小黄花的那个……”
江凡点点头:“老人家豁达。”
老汉含笑看着二人:“年轻人,多珍惜好时光,这人呐,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啥,一旦没了,就真没喽。”
老汉说着,唱起了渔歌,“哥哥勤快又结实呦……十八妹妹一朵花……问声那个妹妹呦……可愿入我打渔的家……”
空旷的沧澜江上,渔歌悠悠,江凡看着江水淼淼,看着云卷云舒,喃喃自语。
“江山不老,人世更迭,这一生,何其短暂……”
女帝手中的糖葫芦只剩下一颗,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吃下去。
江凡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半串递给她:“便陪你看看这万里江山吧。”
女帝接过来,忽然道:“你也会唱曲儿,唱一首。”
于是,渔歌刚刚结束,江面上又传来少年郎的声音:“……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
姜琪是懵的,看到站在面前的年轻男女,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