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和大母却是颇为安慰,这二女是大秦官吏竞争最后的胜者,谁能当皇后,都是无妨,文臣武将总能安抚一边。

无人打扰这大半年,子婴也没闲着,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西域的农耕之上,作为往后的粮仓,这尉犁便是大秦的大后方。

从赛里木湖引出沟渠,灌溉至山下的田地,子婴兴修水利,让尉犁的可耕种面积得到了极大扩充。

而山脚下的草原却是未动,沙雅兼任安西郡郡守这半年,也是大力发展畜牧。

眼下,这大片的草原之上,也有了不少牛羊,再过一两年,便可供应给前线的军士。

一切就绪,已是可以远征孔雀国,最让子婴意外的,便是这初春时节,惊竟然带着商队到了尉犁。

议事厅内。

嬴政坐于高台之上,子婴立于身侧,台下惊与淳于越已是跪下请安。

这半年的速度,竟是组建了这般大的商队前来,惊的办事能力让嬴政有些诧异。

能冬季带着这么一大帮的商队到了尉犁,可以说后方道路被萧何整顿的不错,起码物资运输应该不成难题。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筹集这般大的商队,且不说谁出的钱,单是这组织能力,就已是卓越。

而萧何可以在这两年的时间,让整个西行道路在冬季也能运输物资,这萧何也是大才。

两人都是子婴重用之人,能有这般能力,嬴政很是欣慰。

嘉奖了惊几句后,嬴政却是望向淳于越,笑道:“淳老,到底是何种大事,让你这番舟车劳顿,赶着冬季到这尉犁?”

众人也是没想到,这淳于越竟然亲自到了西域,见始皇问自己,淳于越笑道:“陛下,这塞外江南,臣也是想亲眼瞧上一瞧啊。”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王翦身上,这番话,上次王翦到了尉犁也是这般说。

嬴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这须发皆白,数千里的路程万一有个差错……”

听到须发皆白,淳于越竟然直起了身子,指着王翦道:“陛下,这护国公可以来,老臣也可以啊,若论年纪,我比他还小上三岁呢!”

“和我比?”王翦本不想说话,见淳于越找上自己,骂道:“老夫戎马半生,岂是你一个文弱书生能比?”

王翦等了半年,等到子婴要出发征伐孔雀国,原本还想凑个数一起去,却是被这淳于越说自己更老,若是子婴听进心里去,岂会同意自己去?

淳于越被骂的顿时语塞,刚想还嘴,却是被嬴政打断:“好了,你俩谁也别争了,既然到了,便好生休息一番,听说你带了几百儒生?”

淳于越这才回过神来,回道:“是的陛下,这都是应公子的要求。”

嬴政倒是有些意外,本来子婴的谋划是想安排纵横家去各国游说,可这几百个儒生是怎么回事?

见大父移来目光,子婴当即回道:“大父,子婴本想用纵横之道牵扯他国,奈何他国恩怨颇深,倒是不需这般,思来想去,倒不如于民间传播儒学,好为我大秦一统打下基础。”

这混乱的西方诸国,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纵横之道,现在已是战乱四起。

子婴思来想去,倒是觉得,可以在各国广建学堂,教授百姓学习秦语,学习文字,传授儒学,好为将来做打算。

“儒学?”嬴政颇为诧异,“这般做,岂不是强他人之国,于我大秦有利否?”

现在大秦海晏河清,民间安居乐业,再也未有沧海君那般的反叛之人,嬴政暗自思索,也觉得和子婴推崇儒学有关。

可这本是强秦的国策,现在去他国推崇儒学,不是壮大他国,到时候反过来对付大秦?

“大父这般想也没错。”子婴拱手道:“可大父可曾记得,那些拿下的领土,是如何的难以治理?”

子婴的话,让嬴政想起了当初的赵国,以及魏国,大秦先灭的几个国家后,民间反抗的浪潮声颇大,也是让嬴政头痛不已。

可齐楚两国,却是没怎么反抗,本以为这是子婴主张轻战止杀的功劳,可子婴这般问,似又不是。

见大父这般模样,子婴笑道:“大父,这月氏可以安宁,乃是沙雅的功劳。西域那般安定,也是托了阿育王的福,可往后的疆域呢?我等拿下孔雀国,让谁来治理?”

是啊,打下江山,可不是只有一个君王就行,还得大量的基础官员以稳民心。

想到这里,嬴政恍然道:“你的意思,这学堂是为我大秦培养官员?”

子婴当即点头。

“可想要创建学堂,乃至收纳学生,当需别人认可才行啊。”嬴政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大父,这西方诸国内,什么东西广受欢迎?”

“我大秦的丝绸、纸张?”

子婴笑道:“大父,无论官方民间,对我大秦颇为好奇,这儒学本就是安邦之道。上,可安天下。下,可抚万民。各国君王岂有拒绝之礼?不收钱帛,还教你识字,民间百姓自是更加踊跃。”

子婴把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通,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思量,当真是这个道理。

尤其是李斯,更是激动不已,若是公子的谋划成功,那便有万千通识大秦文化礼仪之人,到时候新占据的领土,便可大为稳妥,就如始皇重用沙雅和努尔兰是一个道理。

可略一思量,李斯却是问道:“可公子,这番不收钱帛的教学,其所需的钱帛……可不是小数目啊。”

“就你会算。”子婴指着惊,道:“这便是广开商途的缘由,淳老,这学堂的钱帛到时候就找惊来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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