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周围,也围坐着来宾。
他们大声谈笑,热闹非凡。
整个场景沐浴在光明中。
这时,蔷花和红莲抬头望去。
看不见顶的阁楼里,竟然竖着一块又一块灵牌?
原来,
这里并非阁楼,
而是祠堂。
“姐姐……”
红莲伸手颤抖着指向来宾。
蔷花凝神一看,
顿时惊恐地察觉,这些来宾脸上贴着一张张黄符,上面用朱砂写着奇异的字符。
他们,
就像死人一样!
“新郎新娘……进殿!”
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位穿着艳丽衣服的胖老妇人出现在祠堂里。
她脸色铁青,眼神凌厉似能噬人,她面前是两口漆黑的棺材。
她是……鬼媒婆。
专门负责安排阴间婚事,
同时担任婚礼的司仪。
“带他们过来!”
在鬼媒婆的指挥下,黑袍纸人把男女押到了她面前。
男子穿着黑色官服,身形修长,面容清秀,但皮肤略显粗糙,似乎常在外奔波。
他身边的女子,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佩戴着精美的首饰,裙子上绣着凤凰,端庄大气。
同时,
祠堂里,
那两口黑棺被纸人推开。
里面露出了两个人影。
同样是男女一对。
但他们动作僵硬,面色苍白,脸上也贴着黄符,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是死人!
“不不不!”
“滚开,都给我滚开!”
“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么做!”
这时,
之前被堵嘴的男子,因嘴里布团掉落,这时喊了出来,
“活人与死人联姻,你们这样做,会损阴德的!”
“这是明令禁止的!”
“就算我们是外乡人,一旦被查出来,你们都会被抓进大牢的!”
“快放了我和陈音!”
看着那些抬着死人向自己走来的纸人,男子不断抵抗,脸上满是愤怒和恐惧。
他叫张文博,
是个外来的商人。
他身边的活人女子叫陈音,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下了婚约,
并发誓要白头偕老。
两家人条件一般,虽有几亩好田,却因当地豪绅盘剥,每年仅够糊口。
因这些年战乱频繁,家里田地全被毁。
若不是张文博会些功夫,陈音恐怕早被残忍的士兵掳走。
为了生活,
两人带着所有积蓄,离开家乡,模仿街市小贩做起小本生意。
起初屡次受挫,亏了不少。
后来遇到贵人,情况才慢慢好转。
赚得不多,勉强够吃。
还好两人都很节俭,这些年攒下不少钱。
张文博向陈音承诺,等赚够足够的银子,就成亲安家。
男才女貌,
眼看就快实现了。
谁知道,就因为路过一条小路,低头看了一眼丢在路边的红包,
就挨了闷棍。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穿上婚服,手脚也被绑了起来。
随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让他们逐渐明白。
他们被安排了阴间婚事!
张文博被配给王家小女儿!
陈音被配给王家大儿子!
这对即将稳定下来,共筑爱巢的情侣,却因为这次外出经商,彻底陷入深渊!
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甚至从未谋面的……死人!
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都无法接受!
想象一下,一个从小伴你成长的(男孩/女孩),
你们一起读书,识字,一起长大……
期间有争执,有欢笑,也曾坐在山顶静看夕阳西落,朝阳东升。
长大后,
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虽然辛苦。
眼看多年的努力终于要有结果,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偏偏这时,你们外出旅游被绑架到一个偏僻乡村,强迫你们和两个死人结婚!
这特么的,
谁能接受?
谁能忍受?
可不接受又能怎样?
反抗?
没用!
张文博和陈音是外地人。
手无寸铁的他们,根本抵挡不住人多势众。
更何况王家在当地势力最大,就连县太爷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暂且不论张文博二人遇难是否有人知晓。
就算有人知道,能找到这里吗?
就算找到,又能拿王家怎么办?
绝望!
张文博紧握拳头,想挣脱绳索,但无济于事。
鬼媒婆一声令下,纸人捡起地上的布团,再次塞进了张文博的嘴里。
很快,
两对新人被纸人架着,站到了台子上。
他们背对着王家的两位长辈。
红彤彤的烛光下,
怪异的喜堂里,
鬼媒婆尖利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
“一拜天地!”
话语刚落,
纸人按着张文博和陈音以及王家两个已逝孩子的脖子,迫使他们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接着,又强迫他们转向,拜向端坐高堂的王家老夫妇。
最后,
当纸人让两对新人面对面站好后。
鬼媒婆发出最后一道指令,
“夫妻……对拜!”
声音刚落,
凄厉的唢呐声顿时充斥整个祠堂!
就像索命的悲歌,听得人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久,拜堂仪式结束。
纸人控制着王家大儿子冰冷的手,帮他掀开了陈音的红盖头。
与此同时,张文博面前王家小女儿的盖头也被揭开。
一个,貌美如花,气质温婉。
一个,半张脸已腐烂,气质……毫无气质,只有寒冷,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心里发颤。
此时,
鬼媒婆摘掉了陈音和张文博嘴里的布团。
刹那间,
愤怒的咒骂和悲伤的哭泣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祠堂喧闹不已。
鬼媒婆见状,眼中闪过凶光,
“大喜之日,哭哭啼啼骂骂咧咧成何体统!!”
“来人!”
“拿我的针线来!”
接着发生的事,让所有观众脊背发凉。
那鬼媒人宛如残忍的恶鬼,手持一根细绣花针,穿上线,对准了陈音的唇边……
锋利的绣花针刺穿了她上下两片嘴唇。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
剧烈的疼痛占据着她的脑海,她害怕极了,不断恳求着,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在一旁的张文博目睹心爱之人承受无尽痛苦,心中的愤怒使他的眼睛变得赤红,
他拼命挣扎,试图摆脱束缚,但绑住手脚的绳索异常坚固。
即使快要扯断手脚,那绳子依然纹丝不动。
那些纸人也力大无穷,死死压制着张文博,让他跪在地上的膝盖难以抬起。
"哭哭哭!"
"不就是嫁个死人嘛?有什么好哭的?"
"到了阴间,王家会让你下半辈子享尽荣华,你该偷笑才对!"
鬼媒人面无表情,一边用针缝着,一边凶狠地说,
"成了!"
"我看你还怎么哭!"
不久后,
女子的哭泣声变成了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她的嘴,沾满了鲜血。
粗暴的手法将她的上下嘴唇缝合,稍一用力张嘴便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老不死的,我非宰了你不可!"张文博怒吼。
婚礼上,鬼媒人冷笑一声,拿起针线,迅速也把他的嘴缝合。
"这下安静多了。"
鬼媒人心满意足,随后看向纸人,
"拿棺材钉来!"
转眼间,
纸人拿来了棺材钉。
黑色的棺材钉,每根都有二十厘米长,表面覆盖着铁锈,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鬼媒人先用烛火简单消毒了这些棺材钉,然后那双阴森的眼睛再次锁定陈音。
一步步逼近。
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把她拖到棺材板前,砰的一声!
棺材钉穿透了陈音的手掌,将她的手钉在了棺材板上!
随后,另一只手和双脚也无法幸免。
伴随着凄厉的呜咽。
很快,
一切结束。
此刻的陈音,仿佛丢失了灵魂,被钉在棺材板上,眼神空洞,因泪水过多而变得通红的双眼。
最恐怖的是,她的脸,由于棺材钉刺中穴位,竟然半笑半哭……
笑着哭……你猜她是怎样笑着哭的……
绝望,无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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