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紧张地猛地坐起,缩进了拔步床里,警惕地看着这个脸上戴着银月面具的男人。

“你……你是谁?”

“大半夜闯进少帅的房间,不想活了吗?”

男人薄唇微扬,三两步来到床前,带着一身冷气,弯腰逼近沈听晚。

面具下的眼眸漆黑如墨,深邃无边。

他蓦地攥住沈听晚的手,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怎么,连本帅都不认识了?我的新娘。”

沈听晚大惊。

他、他是陆沉霄?

那刚才在西厢房,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他?

这才多久,如果是他应该没那么‘快’吧。

但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总督府后宅,骚扰女眷?

“问你话呢,哑巴了。”

陆沉霄有些不耐烦,烦躁地解开军装领口。

今晚的雨夜,让他有些焦躁,原本不想回来的。

因为心口烦闷不安,有一股戾气在身体里乱窜。

比如,想扭断刚娶来的新嫁娘的手腕。

这么细嫩的手腕,他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咔嚓折断吧?

“嘶——”

沈听晚吃痛抽出被攥住的手腕,噙着泪往后缩,“你、你弄疼我了。”

“原来会说话啊。”

陆沉霄不满地皱起眉头。

指尖里细腻的触感消失,令他越发的焦躁。

他站起身,单手解着军装的纽扣,“这些该死的匠人,扣子钉这么紧,我真该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

毫不遮掩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

沈听晚吓得浑身僵硬。

她嗅觉向来灵敏,早在男人走进来时,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绝对是人血!

这男人,真是陆沉霄!

口口相传中,那个杀人不眨眼,冷酷至极的人间恶魔!

陆沉霄斜睨着肩膀轻颤的沈听晚,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怕成这样?

是担心她那天鹅般优雅的长颈,被自己扭断吗?

陆沉霄见惯了太多美人,或妖娆,或艳丽,却从没见过,像沈听晚这样的。

明明怕的浑身发抖,眼神却警备的盯着他。

就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兔子,随时准备反咬他一口。

有意思。

他干脆停下解扣子的动作,冷冷盯向沈听晚,“你是沈秋棠?”

微冷的质问,让沈听晚心蓦地一惊。

她总觉得,这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难道,自己替嫁的事被发现了?

以陆沉霄的残暴,如果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她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为了活命,沈听晚哪敢泄露半点真相,只能强撑着点头,“是。”

“嗯?”

陆沉霄阴阳怪气轻哼了声,猛地低下身逼近沈听晚。

修长的指骨,猛地攥住她尖细的下巴,嗓音冷冽。

“沈秋棠?呵呵,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有胆子骗我的,不是进了鳄鱼肚子,就是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话一经说出口,就像覆水难收。

沈听晚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坦诚相告的机会。

只能横着心,把骗局给演下去。

沈家偷偷换了女儿,肯定不会跳出来揭穿她。

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陆沉霄之前并没有见过沈秋棠。

她艰难挤出一抹假笑,言不由衷道,“我是沈秋棠。”

陆沉霄身上的杀气并没有退去,反而更浓了几分。

他硬是攥着沈听晚的下巴,把她拽到自己跟前,准备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下一秒,随着沈听晚的贴近,一股好闻的药香味,充斥进陆沉霄的口鼻。

似乎,是凉凉淡淡的幽香?

陆沉霄有些微怔。

这个味道,竟奇异的好闻。

比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清新太多了。

而且,似乎这股淡淡幽香,能缓解他体内狂躁的情绪。

刚才那想要冲上脑子的刺痛,似乎也跟着被这股清凉的香味抚平。

陆沉霄微凉的食指,重重碾压过沈听晚诱人的樱唇。

动作粗鲁蛮横,就像凶狠的兽。

只摩挲了三两下,沈听晚本就红润的唇瓣,瞬间充血般红肿起来。

看上去莹润诱人,似乎很好吃。

陆沉霄觉得喉头有些焦躁,撇开视线看向食指。

奇怪,上面竟然没有染上胭脂?

哼,小骗子。

敢和沈家一起糊弄他,就该当场捏死!

以为他没见过沈秋棠?

呵,那种骄纵的蠢货,送给他,他都不要。

还好不是沈秋棠,不然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嗯,这个小东西,身上的气息不一般,再留几天看看。

沈听晚被盯得有些心虚,根本不敢跟陆沉霄对视。

乖巧的模样,和身上的幽香,让陆沉霄闪过一丝冲动。

他懒洋洋松开沈听晚的下颚,慢悠悠站起身,“过来。”

“啊?”

沈听晚又惊又怕,壮着胆凑过去。

“啊什么,给我更衣。”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

陆沉霄语气里带着几分戾气,吓得沈听晚立即下床,来到他身边。

可他实在太高了,足足比沈听晚高了一头。

她只能抬起手臂,踮起脚哆嗦着帮陆沉霄脱那套笔挺的蓝色军装。

男人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

灼热中带着冷木香,令沈听晚心跳的几乎跃出胸腔。

她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解开两颗。

摸到第三颗时,突然觉得手指有些黏腻。

她低头仔细看过去,惊骇发现手心上沾满了鲜血。

原来陆沉霄的西装不是被雨水打湿了,而是浸透了鲜血!

难怪他一进门,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沈听晚死死咬住舌尖,才压下冲口而出的尖叫。

她死撑着解开最后一颗纽扣,连忙把手里的西装外套给扔掉。

“放肆,你就是这么伺候本帅的?”

陆沉霄不悦冷斥,“捡起我的衣服挂好,去,给我打水沐浴。”

沈听晚不敢违逆,弯腰用指尖捏起浸透了鲜血的外套,僵着手指挂在衣撑上。

动作艰难的,就像年迈的老妪。

陆沉霄不屑撇嘴,胆小鬼。

怕成这样,也敢冒充沈秋棠糊弄他?

沈听晚已经转身出去,去找热水。

好在隔壁的小间里,就摆着宽大的浴桶,里面的水冒着热气,显然下面一直有木柴在烧。

还真是奢侈啊。

沈听晚摇头轻叹了声,提了两桶冷水加进去,这才觉得水温刚刚好。

她在家里做惯了粗活,加点水倒是不觉得累,转身走回房间,“少帅,水打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瞪圆了眼睛,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这、这男人也太不知羞,怎么没到浴桶前,就先脱得只剩下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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