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是跟了沈忠堂大半辈子的老管家了,很是忠厚。
“哦,他母亲病故,回去奔丧了。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祖父,你肯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过什么生辰,你能回来看我一眼就足够了。”
祖孙俩并肩往五间宽的青瓦房走去,边走边聊。
等进了正屋,沈听晚拿出特意买来的护膝,和昨天提前做好的甜点,献宝似得一一塞进沈忠堂手里。
年迈的沈忠堂笑得合不拢嘴。
沈听晚轻捶着他消瘦的肩膀,时不时撒娇两句,屋里充斥着祖孙俩的欢声笑语。
只有在祖父面前,她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眼看着到了中午,沈听晚去了厨房,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汤出来。
吃饭的时候不停给沈忠堂夹菜,哄得他笑声不断。
温馨的一餐饭后,沈听晚扶着沈忠堂,去了房前的山坡看他们开垦出来的药田。
正值春末,黄芪和桔梗长势喜人,天冬麦冬更是葱绿一片。
“祖父,你腿脚不好,以后别种这么多药材了,也该歇歇颐养天年了。”
“这些大都是你常伯在种,我就在旁边瞎掺和,种出好药材换银子,证明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价值。”
沈忠堂呵呵笑着,沈听晚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祖父种这些药材,就是为了攒钱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只有能拿钱时,沈庆生才肯来这里一趟。
他们正说着,沈忠堂突然眼睛一亮,“看吧,你父亲也来给我过生辰来了。”
沈听晚眯眼看过去。
果然,山坡下,沈庆生已经走进那五间青瓦房里。
她才不信沈庆生是来给祖父过生辰的,肯定又是为了钱。
因此往回走的时候,沈听晚故意磨蹭了会儿。
沈忠堂蹒跚着催她,“走吧,去接一下你父亲。”
两人折回房子,还没进门,就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
“奇怪,这老东西,把银票藏在哪儿了?”
沈忠堂的笑容僵在脸上。
然后微微叹了口气,由沈听晚搀扶着,走了进去。
屋里早就被翻的一片狼藉。
就连被褥都被随手扔在了地上。
听到脚步声,沈庆生回头,看到沈听晚有些意外,“你还有胆子来这儿?”
“你个不孝女,沈家被你给祸害惨了!少帅停了我们不少生意,老子马上就要破产了!”
“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老子今天抽死你!”
沈庆生骂骂咧咧冲到沈听晚面前,一巴掌抽了过来。
最近沈家的生意在陆沉霄的干预下,一落千丈,眼看就要撑不下去。
他后悔当初让沈听晚替嫁进总督府,恨不得杀了她!
气势汹汹的一巴掌,狠狠抽向沈听晚。
她偏头躲了过去,定定看向沈庆生,“父亲这话说的,我被母亲和哥哥欺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现?”
“现在生意差了,倒是算到我头上。”
“你——!当年你娘生下你,我就该把你浸死在粪桶里,看你还有力气跟我对呛,你个不孝女!”
沈庆生气得眼睛猩红,抬手又要打沈听晚。
这个总是忤逆他的逆女,今天必须给她点教训。
沈忠堂看不下去,厉声道,“够了,别在我面前耍你那点威风了。”
“你肯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要钱吗?今年的收成不好,我没攒下多少银子,都在博物架下面那个抽屉里,拿了就走吧。”
对这个自私自利的儿子,沈忠堂已经彻底看透。
他刚才就不该幻想,儿子是来给他过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