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走到主院,着实是个难题。
似乎看出沈听晚眼里地为难,姆妈朗声笑了,“少夫人不用担心,我这次过来,是带了软轿的。”
“大太太只是想陪你一起吃个午餐,没有别的意思。”
“请跟我来吧。”
沈听晚哪有拒绝的资格,在瓶儿的搀扶下,跟着姆妈迈出门槛儿。
外面果然有一顶软轿。
等沈听晚坐上去,姆妈立即带人走出东厢房。
这还是沈听晚嫁进总督府,第一次坐软轿。
上面的视野,很是开阔。
沈听晚左右张望了下,正觉得新奇,就看到恰好经过长廊的沈秋棠和明凤。
明凤冷哼了声,只当没看到她。
沈秋棠则狠狠瞪了一眼过来,眼神好像淬了毒。
沈听晚并没有避开两人的视线,坦然看了回去。
在总督府,她才是少帅夫人。
不管是明凤还是沈秋棠,都休想越过她去。
软轿抬着沈听晚很快走远。
沈秋棠狠狠啐了一口,“装腔作势,什么东西!做个轿子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
明凤反而古怪一笑,“呵呵,等她生下总督府的嫡长孙,你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
沈秋棠没听明白。
明凤不屑撇了下嘴,“你懂什么,沈听晚肯定是昨晚和陆沉霄圆房了,才能有资格坐那顶软轿。”
“这会儿他们抬着她去正院,是让道士为她祈福,好一举得男。”
曾经陆轩的那个正室,就有过这个待遇。
可惜肚皮不争气,一直生不出孩子。
眼下,沈听晚倒成了第二个坐软轿的。
也没见汪海梅派人这么抬自己,分明是没把她看在眼里!
明凤越想越气,黑着脸走了。
沈秋棠站在原地,看着沈听晚远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圆房后,就能坐那顶软轿。
不行!
绝不能让沈听晚怀上总督府的嫡长孙,不然到时候更难对付!
她要赶紧想想办法,绝不能让沈听晚得势!
而此刻的沈听晚,已经被软轿抬着,来到了主院。
汪海梅罕见的站在门口等她。
身后还站着一个道士,正舞弄着手里的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在道士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着三牲和水果。
沈听晚头皮有些发麻。
这阵势,是要做什么?
不等她开口,汪海梅就热络的冲她招手,“听晚,快过来。”
“这位是我重金请来的一城道长,他最擅长祈福了。”
“咱们一起诚心祷告,让菩萨尽快送一个金孙到总督府来!”
“府里冷清了这么久,也该添丁进口了!”
沈听晚脑子轰的一声,窘得差点从软轿上摔下来。
所以,她昨晚才跟陆沉霄圆房,就被今天抓过来为总督府求金孙?
合着在汪海梅眼里,自己就是个任由她捏扁揉圆的生育工具?
这比公开处刑,更让她想死好吗!
“娘,我觉得……”
沈听晚硬着头皮从软轿上下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海梅伸出手指比划着噤声,“嘘,不要吵到道长,祈福要虔诚。”
“跟着我做,求菩萨早日赐给总督府一个金孙。”
沈听晚嘴角微抽。
她可不信这些。
在乡下时,她每晚都会跪拜神明,求他们保佑娘亲平安。
至少,能撑到她长大,好为娘亲遮风挡雨。
有什么用呢?
娘亲不还是被磋磨死了?
大好的年华,被困在沈家那个牢笼似的地狱。
活得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却还是,没能苟活。
最终只剩下一把灰,栖身在破旧的盐罐子里。
如果不是陆沉霄,娘亲甚至连骨灰都要被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