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后院没种树啊?”

瓶儿一脸懵。

谢临也不解释,“去去去,忙你的去。”

说着,他看向腰上缠着纱布的陆飞廷,“啧,陆司令,怎么挂彩了?”

“他替我挡了一刀,伤到了肝脏和胰脏。”

沈听晚把刚才门口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把瓶儿和梅笙吓得当场愣住。

难怪她们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但是忙着收拾药材,就没出去看。

还好,受伤的是陆飞廷。

谢临帮着沈听晚,将陆飞廷送回了司令府。

路上马车颠簸得厉害。

等进了司令府大门,陆飞廷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了。

谢妙音听到他受伤,抱着孩子过来,吓得直掉泪。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

“他要真有个什么事,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二娘,陆飞廷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会尽力去救他,但是……他伤到了胰脏,情况不太妙。”

沈听晚又跟谢妙音说了在永康堂外面发生的事。

谢妙音听得心直跳。

她抱着年幼的安宁,仔仔细细把沈听晚看了一遍,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

“还好,伤得是他,不是你。”

“你这样的善心人,天菩萨会保护你的。”

谢临站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

他是第一次来司令府,还以为谢妙音跟陆飞廷感情深厚,才哭成这样。

现在听起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陆飞廷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沈听晚只能又帮他重新包扎,然后熬煮补气血的汤药。

等忙完,已经到了傍晚。

谢妙音已经从陆飞廷受伤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她让人煮好了参茶端给沈听晚,“你也累了一天,先歇歇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天意了。”

“二娘,你刚才还哭……”

沈听晚有些意外。

她知道二娘对陆飞廷多少有些感情。

不然刚把人送回来时,谢妙音也不会哭成那样。

谢临一直陪在沈听晚身边没走,听她这么说,跟着猛点头。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

可是跟谢妙音不熟,怕说了会被打出去。

谢妙音看了眼昏死着的陆飞廷,凄然一笑。

“我能冒着大不韪嫁给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他愿意娶我一个再嫁妇人,当年肯定也是有真心的。”

“可喜欢又怎么样?那点微薄的感情,已经被他的风流慢慢耗尽。”

“花娘,船娘,豆腐西施,他找来的女人多的数不清,多到我已经嫌他脏了。”

“好在我还有女儿,守着安宁安安稳稳长大,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只是供养我们母女俩的人,只要不死,司令府不倒,就足够了。”

实在不是谢妙音狠心,而是陆飞廷一次次的风流,让她彻底死了心。

虽然自风尘来,但是当她嫁给陆飞廷那一刻,真的以为遇到了好人。

可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男人的爱,浅薄又虚妄。

根本不值得她付出真心。

那她就守着司令府,养大安宁就足够了。

不奢望,就不会失望。

刚才是流泪,一多半是怕司令府垮台,她和安宁该怎么办才好。

沈听晚耐心听完,心里有些唏嘘。

红颜易老,真爱难寻。

二娘勇敢迈出去的这一步,到最后,还是被辜负了。

“二娘,血暂时止住了,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让人随时去找我。”

“记住,是随时。”

沈听晚刻意加重了随时两个字。

陆飞廷的伤势,很不乐观。

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撑过今晚。

谢妙音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抽哽着点头,“好,听晚,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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