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怎么可能不自责
“厉爷，您也看到了，这咒之狠毒，不是我能解的。弄不好，我的小命也没了……甚至只是查探其原理，都会被诅咒凝望。刚才那一下，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
“这咒这么厉害？”
周生点头。
“此等级别的诅咒，天下无人可解。或许只有我师父关老才能一试……”
但他常年闭关，不理俗事。
这些年就没出来过。
“而且就算是我师父解咒，也要付出大代价……季小姐命格特殊，此咒和她的命格深深捆绑在一起，拆解时，越厉害的命格反噬回弹就越厉害……就算我早些赶来，恐怕也救不了她，抱歉……”
厉柏哲渐渐冷静下来。
下咒的人这么厉害，到底是谁做的？
难道是自己四叔？
这些年来，他对付自己的手段颇多。
什么咒杀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家族内也有这方面的人脉，他杀不死自己。
可……
他为什么要帮季柔？
而且这一次自己严防死守，几乎把四叔完全摘除出去。
他虽然有自己消息，但却不知道季衍的事……
更何况，杀死季衍，对他来说毫无益处！就算是为了伤害自己……
有这么厉害的咒，他为什么不直接施展在自己身上？
而是透过季柔针对季衍？
太不合理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蓦地，擦着鼻血的周生想起了什么。
“这个咒，似乎是她很小就被种下的了……”
“小时候？”
周生点点头。
“要是最初被种下的时候破解，或许还没那么麻烦。可这个咒却跟着她们一起长大，早就融入骨血精魄。且此咒自小便一直渡让季小姐的气髓精血给另一方吸食。这么多年的汲取，让她的精气，气运，早就被吸干透支了。甚至连魂魄都被蚕食……所以才说这咒阴毒。寄生者活着时，要吸食季小姐的气运精神，她死了，咒术就会迅速抽干季小姐最后一点精气神，让她精气耗尽而亡……”
季柔死后，由于没有任何可以支撑她活下去的命数了。
这才使季衍迅速凋零。
否则不会那么快……
听见真相的厉柏哲当即呆滞在原地，全世界都消失了。
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是我……是我的错……”
要是他没让季柔出车祸，后续季衍到现在也还会活着……
带着盐分的液体渐渐溢出，刺痛的双目。
厉柏哲做梦都想不到，竟会是自己害死了季衍……
他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一般……
“事到如今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请节哀。”
周生又说了些什么，类似会帮季小姐超度之类的。
但厉柏哲已经没在听了。
身旁的人带着周生下去做法事去了。
只留厉柏哲一个人站在病床前许久……
“是这个意思啊……”
他抚摸过季衍冰冷的轮廓，一滴清泪滑落下颚。
那一句：“别自责。”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或许人之将死，也察觉到了什么吧？
所以才拼尽全力，说出这一句安慰的话来……
“怎么可能不自责……”
懊悔的泪水夺眶而出，掉落在冰冷的地面，汇聚成一滩……
要是自己早点察觉到就好了……
可一切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