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惊恐的声音,穿过其他嘈杂的声音,刺入颜熙的耳朵里,直戳到她的心里。

她不敢低头去看,整个人如履冰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周聿深下意识松开颜母,神色中不自觉流露出一点担忧。

颜母见状,立刻骂道:“怎么?现在来个例假都要这么大惊小怪了?没摔着也没碰着,无缘无故出血,难不成是怀孕流产吗?”

她转头看向周聿深,冷声问:“颜熙,怀孕了?”

颜熙身体一僵,手指无意识的缩紧。

小腹抽痛的更加厉害。

周聿深想都不想立刻反驳:“当然没有。不会有这个可能性。”

他说的那么决绝。

颜熙一颗心沉到了肚子里。

这时,副手医生出来,“你们快进去!颜小姐不行了!”

至此,不会有人再管颜熙流的到底是什么血。

颜熙没有回头,但能听到手术室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也能听到属于周聿深急切的脚步声。

“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妇产科。”

陆时韫温和的声音,让颜熙猛然惊醒。

她猛地抽出手,双手捂住小腹,踉踉跄跄的离开。

陆时韫是周聿深的朋友,不能让他知道。

可还没走出多远,人就倒下了。

-

颜熙做了个梦,梦到她的小豆子跟她说拜拜。

她没看清孩子长什么样,但从轮廓可以看出来,胖乎乎的很可爱。

是个天使宝宝。

白嫩嫩的小手就在她眼前,她伸手一把抓住,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周聿深阴沉的脸。

她猛然间惊醒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看不清周围。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肚子已经不痛了,可她的心疼的厉害。

孩子奶声奶气的拜拜,还在她耳边。

她摸着肚子,手指发颤。

小豆子你还在吗?你还在的,对不对?

这时,她看到上方的药水,慌忙把针头拔掉。

她怀着孕,不能乱用药,会伤到它。

恰好,陆时韫进来,看到这一幕,“那是营养液,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颜熙看到他,更是惊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一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他,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越发紧张的捂着肚子。

他是医生,他一定知道了!

陆时韫:“找阿深?”

她慌忙摇头。

“温迎要上班,晚上才会过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她神情依然没有得到缓和,死死盯着他,充满了戒备。

陆时韫把输液管先关掉,整理好挂在杆子上。而后给她倒了杯温水。

他没有穿白大褂,休闲装束,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卷到臂弯处。露出一截小臂,肌理线条分明。

手腕上戴着一块皮质腕表,款式简约,低调又不失品味。

他当了医生之后,给人感觉更加的温润,让人心里莫名的踏实。

这大概是作为医生的一种光环?

颜熙看了看水杯,又抬头看看他,没有动。

右手手背上还在流血,衣服袖口都染红了一块。

陆时韫把水杯放下,拿出手帕,主动伸手,她挣扎,他便强行握住。

“阿深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停住动作,不再动弹,用力咽了口口水。

陆时韫看着她颤动的睫毛,弯下身,靠近她耳边,说:“你的胎本就不稳,几次输血,导致供血不足。加上,情绪激动,孩子差点保不住。”

颜熙心一惊,手指动了动,但陆时韫用力握住,继续说:“但你放心,只要你保持良好情绪,好好休息,遵从医嘱,就还是能保住。”

两人的距离很近。

颜熙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沉香木的香味。

这时,房门推开。

周聿深走了进来,从他的角度看过来,两人像是在做什么苟且的事。

陆时韫起身,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周聿深笑,眼神却是冷的,问“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陆时韫坦然的说:“别误会,她刚醒,可能做了噩梦,情绪有点失控,我只是不让她伤到自己。她现在身体还虚,近期最好留在这里修养。有专门的人照看着,你放心。”

周聿深的视线落到颜熙脸上,她垂着眼帘,嘴角微动,看着是有点紧张。

手上还紧紧捏着陆时韫的手帕。

“她的身体情况我比你清楚。”

他不动声色上前,拿掉颜熙手里的属于陆时韫的手帕,丢进垃圾桶,看到她袖口上的血,语气缓和了几分,问:“肚子还痛不痛?”

颜熙躲开他,只摇摇头。

又小心翼翼的去看陆时韫,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周聿深说她怀孕的事情。

她这小动作哪里躲得过周聿深的眼睛。

他直起身,挡住她视线,“让你离家出走,去外面吃那些垃圾食品,吃出肠胃炎。肠胃炎加上例假,痛死你活该。”

这几年,颜熙在吃的方面,一直都很注意。

她肠胃本来就有点脆弱,但她嘴巴又馋,以前偷吃,每次都会不舒服。

婚后,周聿深让人管住她的嘴,管的很死。是真的一点也不给她生病的机会。

颜熙舔了舔嘴唇,在心里略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比划,‘颜昕怎么样?’

“你还知道关心她?”

周聿深语气不太好。

颜熙怯怯的缩起手,不追问了。

人自然是抢救过来了,而且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住了。

陆时韫帮忙回答。

如此,颜熙心里也就没了负担,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看着颜昕死。

当年,周爷爷为了让周聿深娶她,爷孙俩关系闹得特别僵。

不管颜熙怎么做,周爷爷都执意如此。

周爷爷和周聿深都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她不想他们因为她闹成那样,更何况那时候周爷爷时日无多。

她只有自己去做这个坏人。

陆时韫给颜熙把点滴重新打上,就被护士叫走了。

周聿深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颜熙低垂着眼帘,双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两人之间难得这样平和。

她现在很温顺,可周聿深心里仍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

手机震动,他看了眼,冷淡的说:“我请了傅老爷子过来给你把脉。”

正说着,房门口传来动静。

随即,周聿深的助理带着傅老爷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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