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絮州河畔。
阳光下,柳絮纷飞。
风景如画。
安泞却半点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
她淡然到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就这么深深切切的传入到了萧谨行的耳里。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
小伍自然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
萧谨行开口道,“楠木和夏竹,不是活得很好?”
是在反驳她克夫的话。
“他们命硬。”安泞直言。
“我命比他们硬。”萧谨行一字一顿。
小伍此刻真的被口水呛到了。
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这皇上为了追女人,命都不要了?!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又转移了视线,淡淡的说道,“那便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语中。
怎么都觉得,带着讽刺。
小伍都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人家神医对他的拒绝。
皇上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你小孩几岁了?”突然的沉默后,萧谨行又主动打岔。
“四岁。”安泞回答。
“挺可爱的。”萧谨行评价。
“谢大人谬赞。”
“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带她吗?”
“家里有下人。”
“她哭闹吗?”
“不哭闹。”
“我家也有一个女儿。”萧谨行说。
安泞没搭话。
“她也很想她母亲。”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知道萧谨行在说安琪。
虽然离浔城很远,但皇宫毕竟只有一个,很多事情也便都会流传到民间,也知道萧谨行把安琪接回了皇宫。
“长得也很可爱。”萧谨行看安泞没有反应,又开口。
“大人的孩子,自然可爱。”安泞附和。
“你想不想……”见她。
“麻烦,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靠岸?”安泞根本不再听萧谨行说话,冲着小伍说道。
小伍不敢擅作主张。
上次给了神医一块黄金,都被皇上算了帐。
所以此刻只得回头等皇上的吩咐。
萧谨行微点头。
小伍才划桨往岸边去。
“肚子哪里不舒服?”萧谨行关心。
“想上茅厕了。”安泞说得也直白。
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排斥。
也就不再多问了。
到达岸边,安泞就直接往一处公用茅厕走去。
萧谨行和小伍在外面等她。
不得不说,絮州确实很人性化。
来的时候就四处看了看,街上的公共茅厕还挺多,还分了男女,而且有人随时清理。
据说这些公共设施都是安记免费提供的。
安记在絮州,难怪这么受百姓的爱戴。
等了好久。
安泞都没有从茅厕中出来。
小伍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忍不住看着皇上,“爷,神医可能……”
萧谨行哪会不知,她把他丢下了。
只是。
不想离开而已。
不知道,能去哪里而已。
便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
“爷,也这么出行半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小伍建议。
萧谨行回眸。
缓缓,带着小伍离开了。
……
安泞确实是借由上茅厕,就趁机直接走了。
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萧谨行的身上。
重要的是,她确实不想见到他,还影响她的心情。
她不相信,他会一直耗在絮州。
毕竟,文武百官在等他,白墨婉也在等他。
他对她的新鲜感,不超过三日。
安泞这么想着,心安理得的回了自己别墅。
下午。
萧谨行没有来找她,也没有派人来找她。
她琢磨着她不辞而别的举动,应该还是让萧谨行生气了。
这货有多小心眼她也清楚得很。
被人这么甩掉,估计面子上也挂不住。
也就不会再来用热脸贴冷屁股。
就在安泞打算晚上亲自下厨做个豪华晚膳庆祝一番时,下人匆匆而来,“小姐,知县大人在门口求见。”
“……”安泞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谨行又要搞哪样?!
安泞忍着内心的烦躁,还是去了门口。
“神医大人。”蒋成仁看着安泞,差点没有直接哭出来。
安泞皱眉,还是行了行礼,“大人怎么了?”
“神医大人,只有你能救在下了。”蒋成仁急切地说道,“你如果不救在下,在下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安泞口吻明显有些重。
蒋成仁看神医生气了,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屋头那贵宾,说是又发作了心疾,现在需要神医过去医治,如若神医不去,在下也回去不了,可家中还有在下的老母亲,妻儿……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劳驾神医……”
安泞以为,萧谨行就已经放弃了。
堂堂皇上被一个平民女子拒绝,还这般死皮赖脸,不觉得丢人吗?!
“神医大人?”蒋成仁看安泞没有答应,又哭丧着叫她。
“好,我去拿药箱。”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蒋成仁连忙感谢。
哪里还有半点知县大人的威武。
不用想也知道,被萧谨行那狗,威胁成什么样子了。
安泞提着医药箱,跟着蒋成仁去了知县府邸。
然后被送到了,上次那个房间。
小伍在门口恭候。
看着她到来,脸上都带着歉意。
估摸着也觉得萧谨行在,无理取闹,还小人得很。
小伍连忙上前,“神医放心,酬劳小的会加倍支付。”
安泞看了一眼小伍。
什么都没说,推开了房门。
她倒是要看看,萧谨行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安泞进去。
房门就被小伍和蒋成仁关了过去。
蒋成仁忍不住问道,“皇上是不是……看上神医了?”
不怪蒋成仁这么想。
神医长得美。
皇上还三番四次的召见她。
不是喜欢是什么?!
“大抵吧。”小伍点头。
否则,他也没见过这么反常的皇上!
今日被神医甩掉之后就一直在房间内,茶饭不思。
小伍以为他想明白了要放弃时,却又突然命令蒋成仁把神医带到他面前。
否则,抄他满门!
……
房间内。
萧谨行依旧高高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料到她会来。
所以不需要有任何担忧的神色。
坦然自若的在等她。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跪地,“民女拜见大人。”
萧谨行看着安泞卑躬屈膝的模样。
看着她淡定沉稳,对他故意的疏远。
他说,“就这么喜欢不辞而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