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川有了些许精神,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南风问起官司之事,吕平川摆了摆手,“今晚我就送你们离开,大理寺走脱一两个犯人也不是甚么大事。”
南风不放心,担心连累吕平川,吕平川只道‘听我安排,我自有主意。’
宵夜很是丰盛,八荤八素,四配四点,设宴中厅。
“这是皇家御贡,我办差有功,大司马赏我的,我一直没舍得拿它待客。”吕平川指着桌上那个木雕酒坛。
“大哥,别浪费了,我们也喝不出好坏。”胖子心中不安。
“大哥,我们若是走了,你如何向上面交代?”南风担心的还是官司。
吕平川也不答话,拿过酒坛,拔掉木塞,为二人斟酒。
这贡酒的确好喝,入口醇和,犹如春风拂面,又如暖阳映照,实乃罕见佳酿。
贡酒虽好,坛子却小,只倒了两巡便剩了坛底,倒之不便,吕平川将残酒倒进了酒壶。
“今晚就得送你们走了。”吕平川眼神迷茫。
“大哥,真的不会给你添乱吗?”南风问道。
“直到现在你还在担心会不会给我添乱。”吕平川茫然出神。
“大哥做事比你靠谱儿,”胖子接话,言罢又道,“大哥,临走之前我想回庙里看看,一眨眼已经过去五六年了,我经常会梦到那土地庙。”
吕平川闻言眉头大皱。
“大哥,你回去过吗?”胖子又问。
吕平川点了点头。
“破庙有没有被别的叫花子给占了?”胖子伸手过来拿那酒壶。
就在胖子抓住酒壶的瞬间,吕平川摁住了他的手。
胖子疑惑的看向吕平川。
吕平川眉头紧皱,浑身颤抖,片刻过后咬牙站起,“走,马上走……”
见吕平川这般神情,二人只道此事万分棘手,以吕平川之力已然无法平息。
“大哥,我们可是朝廷钦犯,放走了我们,你如何向大理寺交代?”南风心头沉重。
“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吕平川深深呼吸平静心情,待得情绪趋于平和,开口说道,“此处乃是非之地,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吕平川言罢,起身走向壁柜,自里面拿出一个木箱,解了身上钱袋,自木箱里抓了银两将钱袋装满,转而走过来递给南风,“拿了,赶紧走。”
南风担心连累吕平川,便不愿接拿钱袋,吕平川见状皱鼻挑眉,见他发怒,南风只能拿了。
“大哥,我们要是走了,他们会不会罚你?”胖子不无担忧。
“在你眼里,大哥就这般无能?”吕平川不悦。
胖子闻言也不敢多说,伸手去拿酒壶,“大哥,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吕平川抢下了酒壶,“跟我来,自偏门走。”
吕平川先行,二人只能跟了出来。
吕平川将二人引至西门,抽下门栓,拉开院门,“尽早出城,切莫耽搁。”
二人心中纠结,踌躇不动。
吕平川急了,伸手将二人推了出去,“快走。”
“大哥,你跟我们说句实话,放走了我们,大理寺会怎么罚你?”胖子急问。
“他们动不得我,我这府中也有他们眼线,快走。”吕平川再度催促。
事到如今,二人哪怕不想走也必须走了,明知走了会连累吕平川也只能走了,若是留下来,就辜负了吕平川的一番深情厚谊。
“你看这事儿弄的,”胖子急恼叹气,“都怪你,抓鬼,抓鬼,不抓鬼你就不是道士了?”
“怎么还是这般碎嘴?快走。”吕平川摆手驱赶。
“大哥,你多保重,我们走了。”南风说道,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人肯定连累了吕平川,但兄弟之间也谈不上连累不连累,兄弟情义不消言表,只需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