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这时候再看不出什么就是蠢了,一下子脸都黑了。
不过南鸳现在签了万宜,再怎么,万宜可没卖过艺人,至于其他的,吴总手里资源不少,要是你情我愿,那他也管不着。
南鸳在拍吊威压的戏时都尽量一条过,吊威压工作人员麻烦,她也冷。
但这次她NG了好几次。
盯戏的副导演倒没训南鸳,问她:“身体不舒服?要不休息一会儿?”
他最爱拍南鸳的戏,压根不用费什么心,人还好看,这么着耐心早足足的,这会儿攒的耐心就用上了。
南鸳点点头。
副导演就拿喇叭喊了一句:“全体休息二十分钟。”
周秋跑过来用羽绒服将她裹了,一边递上保温杯,一边递手机:“鸳鸳姐,有你电话,陈哥的。我接了,他说回头和你聊。”
南鸳点开手机,就看到魏聿谨给她发的信息:[下午我去探班]。
她手机有指纹锁,接电话行,来信息不开锁看不到。
魏聿谨的消息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南鸳所在的影视城就在京市,不过地方稍微偏了点,从魏聿谨的房子到剧组,开车大概两个小时。
探班......
那陈云的电话大概也是说这件事。
但这很不巧。
南鸳直觉吴总今天是冲着她来的。
她在魏聿谨这儿就是个打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不好往人家眼前撞。
南鸳给人回信:[魏先生,最近几天剧组很忙,要不然改天?]
没等到魏聿谨的回信,戏又开拍了。
南鸳只得先去拍戏。
不过魏聿谨的消息一打岔,倒压过了她见到吴总的恶寒,这次一次就过了。
魏聿谨是中午才看到南鸳的回信。
改天?
他告诉南鸳要去探班是通知,不是商量。
最开始是诧异,但魏聿谨识人无数,南鸳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很拎的清,很乖,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
某种敏锐的直觉让他吩咐陈云:“去查最近剧组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南鸳已经和周秋以及郭明明通了气。
周秋知道上午来的那个色眯眯看着她家艺人的老胖子,就是和郑攸纠缠不清,害差点害了南鸳的吴总,差点没恶心吐。
郭明明知道吴总,这人好色出了名的。
她在电话里嘱咐南鸳:“我立即订飞剧组的机票,明早能到,万事有我和公司,不招惹他,也不用怕他。晚上的饭局先敷衍过去。”
虽然盛名传媒发展势头很猛,但万宜传媒也不是吃素的。
郭明明挺后悔,本来她该在剧组看南鸳拍戏的,新人总要亲自带一段时间。
但南鸳太争气了,完全不用她操心,正好她带的一线男艺人拍戏被同组的女艺人纠缠,她就去那边坐镇去了。
南鸳心里踏实很多,她本来也不怕。
看郭明明这样的态度,南鸳就亮出底牌:“我这里有一份录音,是那次酒局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当初她孤身一人,即使有东西在,但这东西能不能发出去都是未知数。
现在不同了。
普通人有了发声渠道,而那些衣冠楚楚的东西最要脸面,这录音便成了杀手锏。
南鸳曾经去公安局问过,得知这录音只是言语骚扰,并不能让人出警。
形势没人强时她忍了下来。
后来陈云说郑攸这部戏后就再不会出头,她也就没提录音的事。
其实也是有意不给人添麻烦,没那个立场。
但公司这面又不同,她们是合作关系,经纪人给她处理这种事很正常。
郭明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让南鸳将录音发给她:“我先听听,要能用,这次不单让他缩回去,还能趁机要一些补偿......”
这头南鸳听郭明明各种打算,那头周秋正和陈云吐槽这件事。
她只知道陈云是南鸳的朋友,还看出陈云似乎有些来头,想着提两句,没准能有什么意外之喜。
毕竟当初可是陈云主动要的她的联系方式,再三嘱咐南鸳有事要告诉他。
这时候剧组大群已经通知了吴总晚上要请客的事。
周秋道:“连导演都捧着那个姓吴的,饭局上又是酒又是烟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又想灌醉鸳鸳姐......”
她满怀担忧,说吴总色眯眯的猥琐样,甚至预设最坏的结果。
可遗憾的是,陈云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连和她同仇敌忾骂两句都没有,只回了一句:[不会有事]。
这也太敷衍了。
周秋很失望,就没告诉南鸳和陈云聊天的事。
南鸳一下午总抽空看手机,魏聿谨没有回消息过来,应当是不会来了。
剧组聚餐定在影视城不远的一家酒楼,价格贵,会员制,保密措施还好,是很多艺人们聚餐的首选。
晚上南鸳换了普通的牛仔裤和毛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
她裤兜里其实还装着一只铅笔,一头削开的,自从那次酒局后她但凡出门和别人吃饭,都会带着这东西。
南鸳在电梯里遇到郑攸。
郑攸脸色发白,看到南鸳后立即站直了,一脸的欲言又止,但见南鸳面色疏冷,眼神又渐渐怨毒。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轿车迎着风雪自市中心开往影视基地。
车开的很稳。
后座的男人看着窗外暮色问:“都安排好了?”
开车的青年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老板,清秀白净的脸上,总是带笑的眼睛明晰而沉稳:“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