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直白又软弱的话对南鸳而言挺难,跟把刀子递给别人一样,但和孟渊说,说出口了,感觉也还好。
尤其孟渊好像......被吓到了。
南鸳站起身,记着窗帘是拉着的,还是又看了眼,现在的娱记无孔不入,盯她盯的很紧。
孟渊也跟着站起来:“小鸳......”
南鸳拽着他毛衣袖口到客厅空荡的地方:“脱衣服。”
孟渊一颗心落了地,还以为要被驱逐出境,手掌兜了下南鸳的后脑勺:“没事,早长好了。”
南鸳也不可能扒他衣服,手从下摆顺了进去。
其实这伤口她只见过一次,就是孟渊受伤那天,满后背的血,后来急救室包扎以及后面住院,他都没让她看。
再后来,两个人就分开了。
皮肤上很陌生的触感,柔软,微微凉,孟渊一下就僵住了,喃喃道:“真没事,皮糙肉厚的......”
南鸳很容易就摸到伤疤,从脊柱最下方一路顺着手感往上,很长很长。
她人还站在孟渊面前,就要绕到后面去。
孟渊握住她的腰,没让她动弹。
一边儿把她手抽出来攥住了,挺严肃:“好了,再摸就摸出问题了,我可不是和尚,大晚上的,你确定?”
南鸳低声道:“你们家的基因很好,长相好,皮肤也好......”
孟渊:“对我来说,这是勋章。没伤在脸上就成,你喜欢长的好看的,这方面我可得把握住。”
其实,怎么可能不遗憾呢。
那会儿还臭美,总照镜子,盼着伤口长好。
一般的伤口能长挺好,但是高勇那垃圾拿的刀不干净,害他感染,愈合的就也不好,丑的要死。
好一阵儿都辗转反侧。
但是凡事有轻重,这伤只要不在南鸳身上,他就能接受。
孟渊低声道:“我心里有数。”
南鸳不想听这个,现在的孟渊成了傅家二少爷,有钱有势,但是他的对手也不再是县城的小混混。
她不吭声,信号就很明显了。
孟渊话音一转:“不过再怎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保重自身最要紧,你说对吧?”
南鸳:“这还差不多。”
但是她了解他糊弄她的本事,便加了一句:“回头我去庙里求一求,你受的伤遭的罪,我这儿分八成,我知道很多很灵验的庙。”
剧组信这些的人不少,她随便一打听就是一堆。
说着话抬头一看,孟渊果然神色凝重,他这样儿可挺唬人。
南鸳不怕他,给他拽了拽衣摆。
然后,两根指头把人往后戳了戳,心情挺顺畅的坐回去了,还能再吃点儿,反正最近她都累瘦了,不用忌口。
又指挥他:“我要看春晚。”
孟渊看她嘚瑟的样儿,没奈何,只能去捣鼓电视,又让林云送瓜果之类的过来。
大年夜还被支使,林云心里反倒踏实,奖金和回头的双倍假期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新老板的信任。
他送东西过来,低声说:“一切准备就绪。”
春晚的节目一般,但是氛围就不一样,南鸳看他又拿了一堆东西过来,起身收拾桌子。
孟渊头皮发炸,这祖宗!
他若无其事的提醒:“我收拾,浴袍不热?换个轻便点的?”
南鸳不想换,单纯的懒,但是想到洗手间换下来的衣服,就又去了。
回头睡裙外面搭了件薄衬衫,舒服多了。
到底这几天累着了,坐下几分钟就迷迷瞪瞪,不过这可是年三十,有人一起守岁的节日,她就是不肯完全睡过去。
南鸳闭着眼睛听电视的声音,一边和孟渊说话:“特别好。”
孟渊:“什么好?”
南鸳脑袋往他那边歪了歪,挺不好意思:“过年,挺好的。”
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过年,有吃有喝有春晚看,安全温暖,有人陪着,和别人一样。
没有的时候日子也过。
有了才知道,原来大家都盼着这一天,是有道理的。
孟渊看她脑袋一点点靠过来,低声道:“以后都会挺好的。”
十二点,南鸳已经完全睡熟了。
孟渊抱她在客厅转了一圈,先关了灯,又去窗户边拽开一人宽的窗帘缝隙。
落地窗外,灯火璀璨。
灯火之上,夜色幽沉,有烟花绽放,后来烟花变成烤串,变成书本,变成很多有意思的图案。
是无人机表演。
很多人都在看,遗憾没有订房间在南鸳这间。
她这间的视野最好,看到的无人机表演该是最漂亮最完整的。
南鸳在无人机表演开始两分钟后醒了过来,对上孟渊静谧温柔的眼神,顿时一怔。
孟渊说:“看外面。”
南鸳转过脸去。
整整二十分钟的表演,最后所有的无人机汇聚成一行字,是拼音yuan。
有人完整的记录下整个表演,传到短视频平台,浏览量过千万,评论区都是团圆、平安之类的祝福。
不过对南鸳而言,重点不是这个。
无人机表演的画面,有一幕是一只一笔勾勒的小鸟,这她会,是孟渊教的,说属于他们的暗号。
还有最后那个拼音,那是他们的名字。
南鸳回头看他。
孟渊抱着她掂了掂:“南小鸳,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健康,要多饭,要开开心心的。”
有什么东西穿越时空而来,重新落在心头。
南鸳真诚道:“孟同学,新年快乐。”
孟渊抱着她放去被窝:“明早你们有活动没有?有的话订个闹钟。”
南鸳点点头。
孟渊:“我一早回京市,你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南鸳:“知道。”
孟渊起身。
南鸳拽住他袖口:“你住哪儿?”
孟渊弯腰顺了顺她乱蓬蓬的头发:“你隔壁,有礼物给你,等会儿。”
他去客厅,从大衣里拿了一叠东西过来。
南鸳好奇的看。
孟渊单膝跪地蹲在床边,先将一叠红包给她:“这是我爸妈还有叔叔婶婶给你的,祝你新年快乐。”
南鸳:“我都没有准备什么......”
她只在微信里问候过,倒是和傅妈妈打过电话,可是太忙了,也没说几句。
孟渊:“回头去家里吃饭,你都拍电影了,还是女主角,真厉害,我妈她们都很骄傲。”
南鸳抱着红包,点点头。
孟渊让她把红包塞枕头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的,伸手。”
南鸳伸出手腕。
孟渊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手链戴在她的手腕,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太熟练,捣鼓了好一会儿。
弄好了抬头。
见她安静的缩在被窝里等着,那点一晚上几次压过去的冲动就涌上来。
他低头,在她掌心里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