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夫人的手僵住,并没有打下去。
李清竹趁机继续说道:“少夫人,奴婢知道你不喜我,但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害奴婢,二爷明明是因为你才颓废没了生气,你做过的那些事,虽然被隐瞒的很好,但多少有风声传出来,你利用二爷,还想利用大夫人对二爷的担心处置奴婢,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杜秀英被愤怒逼红了眼,怒指着她,“你胡说!明明是你!”
“你给我闭嘴!”大夫人怒声呵斥杜秀英,“你把我儿子害的还不够惨吗,如今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你又把宅子搞的乌烟瘴气的,你真当我不敢处置你吗?”
“来人,把这贱人押到祠堂,跪上个三天三夜。”
杜秀英悲愤交加,但她身为儿媳,不能明目张胆的反抗婆母,只能任由下人把她拖去了祠堂。
阮桃心里不由开始紧张。
李清竹这次攻势太猛了,竟然玩了一票这么大的,表面上是她被杜秀英教训了,可实则,她靠着借力打力,再一次和大夫人拧成一股麻绳了。
往后,杜秀英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
春闱当天,杜秀英被大夫人短暂放出来半天,让她亲自送章程辉进考场。
杜秀英被关在祠堂了两天,章程辉就跟大夫人闹了两天,以前屁都懒得放的人,如今可以为了新婚妻子接二连三顶撞大夫人。
大夫人被气的脑仁疼,对这个儿子彻底没了期待,觉得他还不如死读书那会儿让自己安心呢,她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章谦玉身上。
所以不管章程辉与她怎么叫板,她都没有松口放了杜秀英的意思。
最后还是老太太发话,说怕章程辉在考场太过担心杜秀英,这才说服大夫人让杜秀英暂时从祠堂出来。
国公府有两位公子都要参加科考,所以送行的队伍非常壮观。
阮桃也来凑了热闹,本来想跟着丫鬟团队走去贡院的,但是在半路的时候,被杜秀英叫到了马车上。
杜秀英明显哭过一场,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章程辉则心疼的看着她,满眼的无奈和自责。
“二爷,少夫人,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章程辉叹了口气,说道:“科考需要两天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阮桃姑娘可否帮忙照拂秀英一二。”
阮桃一脸为难,“二爷说反了吧,奴婢的身份,那配照拂主子啊。”
章程辉自顾自的说道:“若是阮桃姑娘应付不来,可以求助我大哥,我大哥最听你的话了,若是这次我有幸高中,我必定会好好报答大哥的。”
阮桃干笑,“二爷真是抬举我了。”
只是罚跪,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再者说,你们已经成婚了,大夫人就算再厌恶杜秀英,也不会对她下太狠的手。
这时,杜秀英情绪突然崩溃了,扑着抱住章程辉,“表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没有被庄学究点拨,若是那天我能够忍住,也不会着了李清竹的道,也不会被人看了热闹,不会让你被人嗤笑,别人看轻。”
章程辉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我没有怪你,你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我出气,你别太自责,况且.....”
章程辉有些气馁,“我资质愚钝,从来不如三弟,就算被点拨了,也不一定参的透,说不定还会让我胡思乱想,倒不如像这样,毫无负担的去,只记得我曾经读过的书,只做我以为对的事。”
杜秀英还是自责不已,不停地掉眼泪。
阮桃瞥眼看向一旁,不去看他们这对痴男怨女。
很快到了贡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马车,章谦玉身边围满了人,大夫人、章玉娆全都对着儿子嘘寒问暖,不停地嘱咐。
反倒是章程辉这边冷冷清清,只有杜秀英和阮桃两人。
其间大夫人和章玉娆往这边瞥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怒气和埋怨,全都没有要和章程辉搭话的意思,更别提关心儿子了。
在她们看来,这个儿子,这个弟弟,已经是被小狐狸精迷的六亲不认了,既然这样,还管他做什么。
章程辉看着母亲和姐姐冷漠的嘴脸,心里自然是难受的,但眼下面前站着的女子才是他这辈子最想对她好的人,所以当下也没在乎其他人。
阮桃福了福身,对章程辉说了几句吉利话,又看着章谦玉的方向,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站队,便说:“二爷,那我去祝贺一下三爷。”
章程辉点点头,“你去吧。”
杜秀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去那边做什么,大夫人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阮桃提醒她:“再怎么说大夫人也是二爷的母亲,少夫人,您说话收敛些吧。”
“表哥,我只是太生气了.....”
“无妨,我理解你。”
阮桃屁颠屁颠的围在章谦玉身边,跟着身边的丫鬟一起唱着祝词。
“奴婢祝二爷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方才还冷着脸的章谦玉看到人群后阮桃,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
很快,考子排队依次进入考场,一直目送两人进去后,国公府的人才一拥而散。
回去的时候,章玉娆冷着脸叫住她,“阮桃,随我和母亲一起乘车回去,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阮桃心里叫苦不迭,杜秀英还在马车上等她呢,这不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想都不用想,自然要先紧着大夫人和章玉娆,毕竟这两人比杜秀英不好惹。
上了马车,阮桃只敢坐在最边角的位置上,也不敢抬头看,生怕对上两人如针如刀的目光。
马车启动,章玉娆沉声开了口,“阮桃,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到这个时候了,还敢站在那贱人那头,你是不是偏要和我和母亲作对?”
阮桃立刻跪下来,“大小姐,您这是哪的话,奴婢是大爷的人,怎么敢帮着少夫人和大夫人作对,这岂不是主次不分了吗。”
“奴婢方才只是被少夫人叫上马车的,并没有要和少夫人亲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