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章谦玉的表情微僵,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章程辉则小心翼翼看了杜秀英一眼,不想再提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转移话题说道:“父亲,如今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救出四弟?”
章啸天沉默了,坐在堂椅上,以手遮面,一筹莫展。
门外传来脚步声,章时昀姗姗来迟,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到阮桃身上。
阮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才出现,真够可以的!
不想理他。
众人见了张海云,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孙姨娘扑着跪在章时昀脚边。
“大爷,求你救救你弟弟吧,若是你这次救他出来,我以后必定让他当牛做马报答你。”
章时昀默了默,看向主座上的父亲,“父亲,你可有什么良记?”
章啸天抬眼看过来,重重吐出一口气,“我有什么办法,他冲到大牢里杀了人,虽然事出有因,但私闯大牢,当着那么多人眼皮子杀人,我想帮他遮掩都遮掩不了,顶多,我帮他走动一番,最后判个流放。”
“这怎么能成!华儿是国公府的公子,怎么能被流放,他吃不了那种苦的,他会被折磨死的。”
“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孙姨娘被训斥的不敢作声,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哭声。
章程辉看向章时昀,问道:“大哥,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化解,四弟虽然杀了人,但毕竟情有可原,流放着实严重了些。”
章时昀默了默,说道:“我猜想伯爵府的人已经在商量进宫告御状的事,我的意思是,由父亲出面,亲自跟皇上解释这件事情,别让人诬告在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两刻钟后,章啸天穿着官服匆忙进了宫。
章谦玉也站起身,“我这就带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同进宫。”
章谦玉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比章啸天还能说的上话,他能去自然是好的。
两人走后,众人则在国公府等消息。
到了晚上,两人才折返回来,表情皆很凝重。
“怎么了?皇上怎么说?”
章谦玉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斥责了父亲,四弟的事,还没有定论,但命应该是保住了。”
“为什么斥责父亲?”章程辉不解。
“说父亲他.....教子不善。”
章谦玉吞吐的解释了一句,但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来看皇上说的不止这些,肯定说了更难听的话。
果然不出章时昀所料,他们前脚从宫里出来,伯爵府的人后脚就进了宫,甚至还是全家出动,全都进了宫,可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就算把十八代祖宗的灵牌带过去也没用。
很快,就传出来圣上降罪的旨意,永昌伯爵府被削了爵位,在朝为官的陈家子弟全都连降两级,对于陈荣的死,圣上也不允许他们大操大办。
陈家人没讨到什么便宜,还丢了爵位,眼下一群人在窝在家里傻眼呢,傻眼过后,就是唾骂国公府的人,至此他们是彻底恨上国公府的人了。
但他们也只能很,因为国公府并没有因此受到章羽华的牵连,他们依旧奈何不了章家,且圣上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若是他们执意把事情闹大了,他们陈家就再也没有后路了。
圣上的旨意很快下来了,将章羽华流徙到南州做满三年苦力。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天,众人都在城门口送别章羽华,孙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搂着儿子舍不得让他离开。
“儿啊,你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苦啊,你去了趟军营眼见着你有所长进,为娘还没等你让我长脸,你怎么又出事了......”
章羽华面如死灰,只是盯着某个地方看。
阮桃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个方向是赵昭雨的葬身之所,开口说道:“四爷,我应你要求并未在墓碑上篆刻,就等着你回来亲自为她写上墓志铭。”
章羽华看了一眼阮桃,又看向众人,突然跪下来,“我这一去三年不能回家,还请几位哥哥嫂子,善待我母亲,我在这里给几位磕头了。”
章程辉立刻将人扶起来,“都是自家人,别说这种话,你且安心去吧,只是三年而已,你回来后依旧能建功立业。”
章羽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建功立业,我不配,我就应该天生被折磨,被惩罚,给昭雨赎罪。”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已经替她报仇了,还把自己连累到如此地步,你已经不欠任何人了。”孙姨娘哭喊着,怕他想不开,哀求道:“娘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千万不要做傻事!”
杜秀英也劝了一句:“是啊四爷,你已经为昭雨报仇了,她不会怪你的。”
章羽华这才点头承诺道:“放心吧,我不会死在外面的,我还要回来亲手为昭雨篆刻墓碑。”
旁边的官兵开始催促,“时间到了,该走了。”
孙姨娘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儿子,目送儿子离开,一直看到章羽华的背影消失不见,孙姨娘才痛哭出声。
“我的儿啊!”
“我可怜的儿子啊!”
“你这一走,让为娘怎么办啊!”
孙姨娘的弟弟孙峰扶住她坠落的身体,“姐,你别伤心了,华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软弱,他肯定会回来的。”
孙姨娘只是一个劲的哭,直勾勾看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道:“华儿,华儿....”
阮桃他们也在劝说孙姨娘,好不容易将孙姨娘劝回去。
回去的路上,几人心情都很沉重。
杜秀英叹了口气,“你发现没有,最近一年咱们家的事情就没断过,本来我以为我家的事已经够糟心了,没想到老四的事更糟心。”
阮桃沉默着,没说话。
杜秀英看了她一眼,抿着得嘴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我听说,前几日大哥又往春风巷去了,这都断断续续去了半年了,该抓的探子也该抓到了吧,别是......”
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