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道:“进来吧。”
屋内烛光温然,夏桉进屋后,将手里的书放下,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看着绿幺道:“说罢,何事?”
绿幺语气凝重地道:“三姑娘,二姑娘,要对苏姨娘下手了。”
闻言,夏桉清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暗。
盯着绿幺,并没有说话。
“二姑娘跟夫人闹翻了,非逼着夫人设计,设计……”绿幺有些难以启齿。
夏桉眸光清冷:“设计什么?”
“设计,苏姨娘和外男……”
“唰”地一下,夏桉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忍的酸涩和愤怒。
她们,真的是要找死!
与外男有染,她们是想将母亲逼上绝路。
前尘往事如噩梦般在夏桉脑海中闪现,她眼里不觉盈了泪,喉中肿胀难耐。
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喜鹊赶忙心疼地上前道:“姑娘你莫急,身子要紧。”
一滴泪,从夏桉的眼中滚出。
她们怎么敢,她们是怎么敢的?!
这一生,小娘才刚刚重获新生,才刚刚就久违地开始享受生活,她们竟又想直接将她推进地狱。
绿幺看到夏桉眼里的悲愤,直接跪了下来。
“三姑娘,对不起,我,从前也尊她为主子,从前,我也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夏桉胸腔隐忍地颤动着,眸子里红了一片。她抽出帕子,拭去鼻翼下因流泪跟着留下的清涕。
她努力缓了缓情绪,忍声对绿幺道:“你先起来。”
琥珀在一旁将绿幺拉了起来。
夏桉深呼了口气,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尽量平复情绪,问绿幺:“你为何来告诉我?”
绿幺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痛苦。
默了几秒,她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救过奴婢两次,奴婢心中感激备至。可奴婢还是斗胆,想求姑娘再救我一次。”
她抬眸,“姑娘,我帮着您,一起对付二姑娘,您,您可否帮我出府。”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对于她来讲,从跟着夏媛的那天起,命运早就失去了自主权。
她和张郎一直在想办法出府,张郎还好说,她的身份却找不到真正可行的办法。
赎身?她跟了夏媛这么久,知道她太多秘密,夏媛根本不可能放她。
逃跑?她身契在府里,就这样离开,有违法度,他们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她若是走不了,无论将来陪着夏媛嫁去哪里,以夏媛疯魔的性子,她早晚有一天,都会没命。
今时今日,她能寄予希望的,就只有夏桉了。
夏桉盯着她看了半晌。
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先回去吧。”
夏桉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可绿幺不知为何,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她恭敬地躬身施礼:“三姑娘,奴婢告退。”
-
城北的一家包子铺。
天还未亮,夏桉她们一行人便乘坐马车来到这里。
喜鹊要了一屉包子和几碗清粥,主仆几人如其他顾客一样,坐下来用早膳。
包子铺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因为生意好,买了两个下人。
一个负责包包子,一个负责伺候客人。
包子铺生意很好,早晨过来买包子、吃包子的人很多。
伺候客人的女仆人忙得脚不沾地。
老板娘却还嫌她干活太慢。
“快点快点,那桌客人都等急了。”
“客人都走了,盘子你怎么还没收拾干净,耽误了生意你负责?”
女仆正在盛粥,老伴娘没好气地怼了下她的胳膊:“你个废物,盛碗粥都这么慢,你故意磨蹭时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