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柠眨眨眼,语气坚决地说:“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决不会用身体来换取任何的利益,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霄熠轻啧一声,“在你的心里我就这种人?”
“难说。”苏初柠毫无惧色,“你也不是没干过那种事......”
陆霄熠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想要一个亿,其实还有个办法。”
苏初柠撇了撇嘴,“苏妩都回家了,我上哪儿要图纸去?总不能真的追到了国外去吧?”
陆霄熠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角,声音充满了诱惑,“跟我公开关系,名正言顺地花我钱。”
苏初柠顿时愣住了。
她没有听错吧?
牺牲自己现在自由的生活,换一个亿?
不行!
她拍开陆霄熠的手,随即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不同意。”
陆霄熠眼神略显沉重,“你还想着去找第二任结婚对象?”
苏初柠挑眉,“我才不想到时候离婚了,到时候有人堵着我问离婚的原因呢。”
虽然她言语上针锋相对,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她能感觉到陆霄熠对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不然也不可能奋不顾身跳海救她。
只是她依旧拿不准,他这样做是因为怕她出事没法向陆老先生交待,还是真心爱着她?
理智让苏初柠心里的天平偏向了前者,但情感上……
她轻轻抿了抿唇,有点讨厌自己这样摇摆不定。
明明是自己先提的离婚,现在又和陆霄熠扯不清楚,这不是让人感觉自己太没原则了吗?
陆霄熠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开口时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那就别离了。”
苏初柠一时愣住,下意识地抬头:“为、为什……嗯……”
她这嘴真是太爱多问了,陆霄熠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用一个吻堵住了那张总想问个明白的嘴。
苏初柠被吻得晕乎乎的,等被放开时,眼神里还带着迷蒙。
陆霄熠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挺扫兴的?”
苏初柠性子倔强,一旦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刚才陆霄熠说的不离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不离婚那算不算违反协议?”苏初柠小声问道,“我不会得赔一笔违约金吧?”
陆霄熠:“……”
果不其然,在她眼里,终究还是钱比较重要。
莫名其妙的,他心底升起一股火气。
他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了,她怎么还抓不到重点呢?!
……
这天,苏初柠重新回到了仁安医院上班。
她已经一个星期都没露面,那些习惯找她看病的那些病人全挤在了同一天,忙得她筋疲力尽,第二天又排了好几台手术。
快下班时,孙杰来接她。
苏初柠倚在了椅背上,一边有气无力问:“谢助理,所以你帮我问一问陆霄熠,给他当司机的一个月有多少钱,或许我直接给他开车还省事些。”
孙杰明白这只是她发泄工作疲劳的方式,并没往心里去,嘴上却开玩笑地说:“夫人想转行啦?”
苏初柠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会儿转行,真对不起当年背医书背到头昏脑胀的时光。
她打开车窗透气,不经意地往外一瞥,忽然坐正身体:“停车,快!”
孙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将宾利停在了路边。
还没来得及问,苏初柠就推开门往后飞奔而出。
不远处的路边就停着辆出租车。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大爷站在出租车前,戴着副夸张的大墨镜,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司机鼻子在训斥。
“敢欺负我这外乡人是吧?从机场去市区你竟然收我五百,难道你是没有见过钱是咋的?连老人的钱也讹!”
出租车的司机脸都气红了:“这是京都的正常价格,不信你去问问其他司机。”
“你胡说!我几年前来的京都,明明就只要五十!”
司机瞪大了眼:“五十?你咋不说这出租车就是你家的呢?”
老大爷哼了一声,干脆爬上了车头,盘腿坐好:“把你们老板叫来,让我跟他讲讲道理。”
周围都已经围上了一圈在瞧热闹的人。
老大爷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苏初柠跑过去,给了他个大大拥抱:“师陆!”
老爷子正要大声嚷嚷“非礼啊”,一听那声“师陆”,猛然扯下墨镜,“苏丫头,是你吗?”
苏初柠兴奋得脸蛋泛红,“您来之前咋不先给我打个招呼呢?”
老爷子环顾四周,凑近她耳边悄声说:“先替师陆结了车费,我那点钱都玩没了。”
苏初柠付清车资,提上他的行李箱,随即一手挽着他胳膊,追着问:“师陆,你说的钱都玩没了是啥意思?”
谢殷朗轻轻咳了一声,“这世界都被我老头子逛遍了,就剩点钱跑到京都找你来了呗。”
苏初柠:“……”
谢殷朗是她恩师,凭他的能耐,完全能成为医学界数一数二的富豪,可他性子实在古怪。
他的医学成果全免费分享,自己仅留下些饭钱,做讲座也不要一分钱。
拿到的奖金都捐出去了,导致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黑棉袄也不换新的。
他从不在固定的研究所或医院工作,每三个月就得换个地方,就像古时候的流浪医生。
正是这样独特的行事风格,让他在医学界后生中赢得了五体投地的敬佩。
“那您便在京都住下吧,反正我是养得起您。”苏初柠没想到在京都能遇见谢殷朗,心里乐开了花。
毕竟,谢殷朗的行踪一向是个谜。
孙杰站在宾利旁,远远看见苏初柠带着一位老人过来,心头猛地一跳,连忙给陆霄熠打电话。
“陆总,夫人她师父回京都了。”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
孙杰咽了口唾沫,“要么,您这段时间先去宛城躲躲?”
他永远记得谢殷朗上次回京都时的“壮举”。
陆霄熠和谢殷朗都喝高了,俩人玩游戏,谢殷朗玩输了,就把陆霄熠关外面吹了一小时冷风,害得陆霄熠感冒了一个月也没痊愈。
偏偏这一位老前辈又惹不得,算是苏初柠的娘家人,陆霄熠只能是敢怒也不敢言。
过了会儿,陆霄熠才回应,“不用。”
孙杰心里默默为自家的总裁悼念了三秒钟,拉开宾利车门,对谢殷朗礼貌一笑:“白老。”
“老什么老!”谢殷朗瞪了他一眼,“我看上去很老吗?你这小伙子眼神真不咋地!”
孙杰抿紧嘴,憋出了一句,“白先生。”
苏初柠捂嘴偷偷笑了。
谢殷朗可是从来不让着谁,不爽了张口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