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谢殷朗斜眼瞅了苏初柠一下,嘟囔道:“你那位呢?”
苏初柠:“应该还在公司里面吧。”
谢殷朗眼睛一亮,重重一掌拍在孙杰肩上,“小谢,咱们去公司堵他!”
尽管孙杰常锻炼,这一巴掌下来也觉得肩膀生疼。
他保持着微笑,“好的,白先生。”
宾利停在了陆氏集团的大楼前。
谢殷朗下车,大模大样地往里走。
电梯里,他又转向苏初柠,“苏丫头,跟师陆说老实话,你那位有没有欺负你?”
苏初柠二话不说回道:“有!”
哪怕她说的是假话,他也肯定能看穿。
谢殷朗怎么可能不清楚陆霄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嘛。
只要她站到陆霄熠那边,他们俩就都得玩完。
谢殷朗摸了摸下巴,说:“行,老头子我一定给你做主。”
电梯门一开,秘书室的员工们见到苏初柠,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哟。”谢殷朗打趣道,“这公司是不是快改成苏家的了?”
苏初柠无奈地笑笑:“哪有那么夸张嘛。”
总裁的办公室就在眼前,苏初柠熟门熟路地按下密码。
门一开,谢殷朗一步就窜了进去,那速度像是要去追捕逃犯似的。
苏初柠紧跟其后,一进门就瞧见谢殷朗大马金刀地坐在陆霄熠的大班椅上,一手夹着陆霄熠的脑袋,笑得那叫一个嚣张,“让你欺负我们家苏丫头,快些拿命来抵账吧!”
苏初柠: “……”
陆霄熠脸都绿了,苏初柠清清楚楚看见他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再看看谢殷朗,那咬牙切齿样子,恨不得立刻替天行道。
苏初柠赶忙先将办公室门给带上。
要是外面路过了的同事看见自己上司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锁在臂弯里,那威信还不得掉一地。
谢殷朗收紧了手臂,道:“我走之前是如何交代你的?毕竟我可就这么个徒弟,所以你得给我好好照顾着,少二两肉我跟你没完,人都瘦一圈了,你最好是给我个像样的理由。”
陆霄熠向苏初柠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假装没看见,直接走到沙发旁坐下,二郎腿一翘,悠悠哉哉地说:“正好,其实我也有兴趣听听。”
陆霄熠咬咬牙,谢殷朗才是苏初柠真正的后台,而且是不能得罪的那种。
他在这位老前辈面前,所有的地位和权力都跟摆设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白先生远道而来,该事先通知一声,这样在这里说话,实在委屈您了。”
这已经是他能说得最给面子的话了。
谢殷朗见状便适可而止,松开了手后再一把抓住陆霄熠的手,随即眉头紧皱,“婚戒呢?看你这个小子的花边新闻如此多,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婚戒”二字,苏初柠心里咯噔一下。
千万可别扯到自己头上啊……
可偏偏事与愿违,陆霄熠似乎找到了借口,把矛头指向了她,“晚晚不喜欢戴,因此我就没戴了。”
苏初柠挠挠鼻子,梗着个脖子解释道:“那是因为……”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谢殷朗知道他们打算离婚,指不定真提着个鞭炮去陆家大宅连放三天三夜呢。
还是日后再提吧。
“我一个经常动手术的,戴着戒指对病人的不负责。”
陆霄熠不甘落后,“没手术时你也没戴。”
苏初柠被堵得无言以对。
谢殷朗哼了一声,“苏丫头她不戴戒指也不会乱来。”
他揪着陆霄熠的耳朵,“可你便不一样了,我可听说前不久还有个小模特为你还要死要活要跳楼的,还有钟家那位千金,你跟她也没少眉目传情吧。”
苏初柠在心里偷偷竖起了大拇指。
有靠山的感觉就是爽!
陆霄熠脸色稍微暗了点,动了动双腿,示意谢殷朗从他大腿上起身。
谢殷朗冷冷瞪了他眼,“老陆就装看不见?等我今晚上去找他,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陆霄熠整理了一下衣领,“那正好,爷爷最近也正想跟你切磋一番呢。”
“手下败将而已。”谢殷朗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去就去,谁怕谁!”
这话一出,意味着晚上得回陆家大宅。
黑色的宾利车内,陆霄熠被赶到副驾驶的位置,谢殷朗坐在后座,拉着苏初柠的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笑声连连,谢殷朗好几次差一点笑得喘不过气。
孙杰开着车,感觉前面和后面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虽然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他还是感到一阵寒意。
这份寒意全来自于身旁那个男人的身上。
宾利缓缓停在了陆家大宅前。
陆老爷子一听车子发动的声音,便亲自出门迎接。
谢殷朗下车后张开双手,朝陆老爷子跑去,那股子活力,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哎哟,老陆!”谢殷朗一把抱住陆老爷子,整个人笑得满脸皱纹挤在一起,“你这老家伙还活着呢?我以为这次回京城,见不到了你呢。”
敢这样跟陆老爷子开这种玩笑的,这世界上也只有谢殷朗了。
只因为他们俩曾是高中同学,铁杆兄弟。
谢殷朗用力拍了拍老朋友的后背。
陆老爷子咳了几声,“轻……轻点啊。”
两位老伙伴勾肩搭背进了屋,完全没有察觉到本该跟在后面的两个年轻人没跟上来。
苏初柠刚要下车,便被陆霄熠给挡回去了。
车门关上,陆霄熠沉声问道:“你师父什么时候走?”
自己被谢殷朗关在了门外被冻感冒的事情,苏初柠自然是知道的。
她微微笑了笑,故意地逗他,“暂时不走了,师父打算留在京都这边养老了。”
陆霄熠脸色微变。
这意味他将长时间地忍受谢殷朗无理取闹。
苏初柠在他胸前轻轻一点,“你难道心虚了?”
陆霄熠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有点想多了,不要到时候白先生站在我这边,有人气得直跳脚。”
“不可能。”苏初柠仰起下巴,“师父绝不会改变立场。”
陆霄熠捏了下她的手指,“也行,咱们走着瞧。”
有了谢殷朗,偌大的陆家大宅顿时热闹非凡。
整个客厅全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陆老爷子的心情大好,晚饭时还小酌了半杯酒。
两人正聊着,谢殷朗忽然问:“老家伙,你那颗移植的心脏,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陆老爷子在早年的心脏移植手术,正是由谢殷朗主刀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