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开始剧烈地想要挣脱季安宁的手,季安宁用的角度巧妙,任凭季程如何挣扎都没法脱身。
他恼极了,脸色涨红,双目像是喷出火来一般:“今日在这遇上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不用你管,放开我!”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子拿捏得动弹不得,季程又气又急,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比起他的激动情绪,季安宁显得冷静不少,闻言后也不气恼,只是冷笑了一声,语带警告地再开口:“我确实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但季家的脸面不能让你丢尽了。”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是非对错都能讲理,何必要动手,况且这是铁匠铺,不是国公府,也不是你的地盘。”
“在这儿喊打喊杀,成何体统?”
两个为首的人都被拉下来,但没有主子叫停的命令,两边的伙计还在扭打得难舍难分,一旁的掌柜见门外摆着的各类铁器被砸得东一个西一个,心底只能干着急。
若是这群人再打下去,这铁匠铺恐怕就要关门休整一段时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掌柜急得团团转,但也别无他法,靠他怕是真的不能平息这场争斗了,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季安宁身上。
他只好观察着季程那边的情况,时不时向季安宁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后者自然知晓掌柜的无奈,微叹了口气,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便要拉着季程离开:“宝剑已在手中,今日这场争斗本就分出胜负,你何必逞强要和他一分高下?”
还有一句话,季安宁没说出来。
季程宝剑在手,却只能不分章法的胡乱砍过去,而他破绽明显,那纨绔弟子气焰虽高,却因忌惮他手中武器而不敢放开身手与之决斗。
两个人的打法,明眼人一瞧便和玩儿似的。
但最让人头疼的是,偏偏这两人还都认为自己厉害得很,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季安宁脸上都有些臊得慌。
感受到季安宁使出的力气,季程这会儿才觉得她是真的要阻拦,瞳孔微微放大,立马反抗地将脚抵在一旁石凳上。
他咬了咬牙,先是瞥了一眼对面已经从路人手中挣脱的纨绔弟子,又看向季安宁,狠声道:“你已经嫁出去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季程眸底猩红,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继续道:“所以国公府的事情与你何干,我的事情又与你何干?我是国公府嫡子,你也休想用长姐的身份来压我!”
“别多管闲事!”
话一出口,季安宁狠狠愣住。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还略显青涩的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从心底蔓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婆待你不好又如何,与国公府何干,与我又何干?”
“我不想多管闲事,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就当没你这个长姐。”
尘封般的记忆骤然冲破闸门一般涌出来,季安宁在尚且年少的季程面前,竟然看到了那股属于他上辈子的狠辣神色。
她有些出神,手缓缓收回力气,放开了季程。
见状,季程脸色终于缓了些,他瞪了季安宁一眼,才转头看向那纨绔弟子。
活动了一下手腕,他挑衅般开口:“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侯府的嫡次子,在我这,可都不会手下留情。”
对面纨绔弟子双目冒火。
他从小被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受过这等的气。
今日,他非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付出代价不可。
他后撤一步,眸底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一咬牙便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