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城？”
副将神色怔忪，一阵感慨涌上心头。
白央城原本就属于朝廷的地界，奈何几十年前和蛮夷一战中痛失了此城，数十年间，这城伫立在边疆之外，可望而不可即。
如今，终于有了这样一位将军，下了决心要攻城。
还不等这副将说什么，营帐门突然被人掀开，紧接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外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攻城一事，也且等着同我商议！”
桌前几人闻言一同抬眸看过去，帐门落下，赫然出现一个久违的熟悉身影。
“张副将！？”
原本还在感慨中的副将最先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喜色，他起身快步迎上去，给了走进门来的男子一个结实的拥抱。
张副将，本名张培，是卫青凌来到边疆之前便已经驻守在离此地几十里外的城中的副将。
“刘副将，久违了。”张培拍了拍刘副将的肩膀，目光转向站在桌前的卫青凌，爽朗得大笑出声。
“别来无恙啊，卫将军。”
与刘副将一同上前，他口中喊着将军二字，但并未行礼，刘副将看出来了，只掩饰尴尬一般笑了一声，随即默默退向旁边。
原先这张副将在军营中主管后勤，算起来，宁子由还是身份地位矮着他一截的人，如今突然回来，怕是要全权接管后勤事务了。
卫青凌回笑了一声，对着他微微颔首，不过寒暄了几句，几人便又一同投入商量战策，最后一致决定攻下白央城。
张副将全是军营中的老人了，回来之时，宁子由便张罗着后勤在军中摆上了宴席，近日来军中人心惶惶，将士们心中都紧绷着一根弦，也恰好可借着这次机会放松放松。
于是卫青凌便也没再阻拦。
和宁子由寒暄了几声，张培伸手拿过茶杯，余光从桌上翻开的账本上一扫而过，他微微一顿，盯着账本多看了几眼。
“这记账方式倒是新奇了许多。”声音中满是赞赏，他笑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宁子由，“看来我张培，没看错人啊。”
后者闻言后也看了这账本一眼，发现是前几日从季安宁那里拿过来的已经整理好的账本，他抿了抿唇，眸色微动，最后还是开口道。
“子由不敢居功，这记账人是近日从京城赶到边疆的将军夫人。”提起季安宁，宁子由神色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将军夫人胆识过人，有勇有谋，这账本在她手中不到几个时辰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正还想再夸赞出声，他见张培神色微动，眉头微微皱起。
“将军夫人？”
不知副将为何反驳，宁子由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紧接着，张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一介女子理应在家中操持事务，来这战场作甚？”
他一把抬手将账本合上，脸上情绪晦涩：“我这就去找卫将军问上一问。”
说完，不等宁子由再开口，他便放下茶杯起身来，快步往外走着，直奔着卫青凌的营帐过去。
敷衍地敲了敲帐门，不等里面应声，他便直接掀开帐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正伏案在桌前看着兵书的卫青凌。
帐门掀开带进了些光来，卫青凌被晃了一下眼睛，合上书抬眸看过来。
见来人是张培，他愣了一下，随即将书放下，看过去。
“张副将？”
张培略微颔首全是打了招呼，站定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问：“将军，方才我去了后勤，听说您的夫人正在后勤做事……”
“是。”卫青凌回答得坦坦荡荡，听着张培话中意思是想问起谁，他眸底闪过一丝晦涩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