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幅场面，周围人面上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隔得稍近些的刘副将更是笑成一朵花一般。
想不到平日里不苟言笑，镇定自如的卫大将军，竟然还有这一面。
听完后，季安宁双颊不受控制地一红，她轻咳了一声，只觉得脸上温度灼人不已，随即端起酒杯，也跟着站起来。
“卫将军客气了。”
两人说话客客气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氛围。
一顿庆功宴下来，季安宁心中莫名地心潮澎湃了起来，席间不少熟识的将士们向她敬酒，她一一回敬，到最后竟然也没了度，昏昏沉沉地便醉酒了。
她双手托着脸颊昏昏欲睡地不住点头，想起卫青凌还坐在旁边，她便又就着手转回去，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卫青凌……”
闻言，卫青凌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侧头看过来，一眼便看见季安宁白皙面容上明显泛着的酡红。
这是……喝醉了？
见面前人转过身来，季安宁眯着眼睛笑了笑，声音娇憨不已。
“卫青凌……”
只是一声又一声呢喃般的叫着他的名字。
卫青凌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
没想到季安宁平日里端庄自持得很，醉起酒来还有这番娇憨的可爱模样。
似乎是晕得厉害，季安宁喊着喊着，原先眯着的眼睛缓缓闭上了，睡着了一般朝着卫青凌的方向倒了倒，见状，卫青凌忙挪过去扶住她。
“这是醉了？”
旁边，刘副将探头过来，见状后连忙道：“将军，那不妨今日这宴席就到这，你先送她回去，这边由我来收拾。”
话已至此，卫青凌便不再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将季安宁打横抱起，便朝着主帐走去。
挟着一身的寒风走向塌边，卫青凌俯身轻手轻脚地将怀里女子放下，不料正准备起身时，原本昏睡着的人儿突然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他一怔，下意识停住动作，垂眸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距离极近，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卫青凌鼻息间皆是来自季安宁身上的酒味，以及一阵淡淡的清香。
季安宁迷蒙地勉强睁开眼睛，隐约看见面前放大的一张熟悉脸庞，梦呓一般呢喃了几声，似乎是觉得冷了，她下意识用力扯了一把卫青凌的衣襟，想要靠近面前这个热源。
措不及防地，卫青凌险些没稳住身形，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抬手撑在塌边。
距离又近了，季安宁此时又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卫青凌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眸色微微深了些，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几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连忙起身。
看着榻上睡得静好的身影，他眸光软下几分，忍不住略有些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开始牵扯着他的心绪。
轻吐出一口浊气，卫青凌抬手按了按眉心，身上一阵燥热，索性拿着衣裳去沐了一个冷水浴。
夜已深，宴席散去，空留酒香。
翌日天明。
榻上，季安宁睫毛微颤，感受到脸颊上的久违暖意，她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怔愣。
这抹暖，竟然是阳光带来的。
边疆地处苦寒，气候常年如同凛冬，更别说如今本就已经入冬。
还真是鲜少有这般晴空朗日。
忘了昨夜喝了多少酒，季安宁掀开被子从榻上下来，只觉得脑袋依旧还有些昏沉，她抬脚上前掀开帐门，直到阳光冲破门的束缚尽数洒在身上时，她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