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
不错,还挺上道的。
时音勾起唇角,满意极了。
还未等时音拿起桌上的盒子,她身子便已经腾空,毫无防备地被纪景年捞起,眼底的错愕一览无余。
太轻了。
纪景年不禁微叹。
她好像一个玻璃娃娃,再重一点就会被捏碎。
纪景年将时音轻轻安放在沙发上,直接翻身跨坐在她身上。
他一手扣住她双手,闭着眼对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
他的吻生涩而热烈,像火一样缭绕在唇上。
时音被他扣在怀里,瘸腿的兔子没有战斗力,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纪景年感受到细微的回应,一点点的雀跃从心底升腾起来,他终于尝到了令人神往的甜。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纪景年睁开眼,却看见身下的人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猛然回神,是啊,他只是她勾勾手指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宠物。
是他不该妄想,也不该因为一个吻卸甲投降。
纪景年微微起身,唇边连着一缕银丝,即使令人心神荡漾的甘甜近在咫尺,他也不再去看。
时音心下有些茫然,微微撑起身子寻找他的唇,却被他侧脸错开。
“早点做正事吧。”
做完就两清了,没必要生出多余的情感,也没必要做一些惹人误会的事。
他声音冷极,眼尾沾染的欲色隐在黑暗中。
下一刻,纪景年欺身而下,双手所到之处衣衫褪尽。
“冷。”
时音蹙着眉头望着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纪景年沉默着,只觉心痒地像有猫儿在抓挠,他紧绷着下颌,伸出大掌将她搂在怀里。
胸膛和臂膀的体温传来,时音抱住他劲壮的腰身满意极了。
感受着背脊传来的冰凉触感,一团火腾地窜起,纪景年绷直了身体。
欲火星星点点成燎原之势席卷全身,二十二岁的纪景年莽撞而不得法,红着眼找不到方向。
然而时音眼底的戏谑没保维持多久就僵住了。
双方实力悬殊,瘸腿的兔子在饥恶的狼面前毫无战斗力,尤其是她眼底的嘲弄如此明显,恶狼不由分说地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讨伐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时音只能在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中环抱着男人被动地承受。
垂涎已久的美色尝到了,但……
哦莫,她的意识下线了。
……
纪景年盯着昏睡过去的人有些无奈。
他垂眸看了眼还未降下去的火气,只得静静抱着她等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皎洁的月色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他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的容颜。
忽地一滴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脸颊,纪景年伸出拇指拭去。
指节摩挲着她细腻如雪的肌肤,他舍不得松手了。
环抱着身下的人,欲火只升不降,
无奈,他只好抽身离开。
他先打开了中央空调,捞起一旁的毛毯将人裹紧。
纪景年又想起这人的洁癖,微微叹气,倾身帮她仔细清理。
一抹红色在白色沙发皮料上格外显眼,纪景年微微错愕,顷刻间无数念头涌入脑海。
怎么会……
她应该有很多次才对……
纪景年怀着百转千回的心思走进浴室。
冷水淋下,然而脑海中还回荡着细小的嘤咛,身体的感触经久不散。
蓦地,纪景年想起那双平静理智的眸子。
心脏像是被大手揪住,顷刻间欲火消散得无影无踪。
事毕,纪景年静静坐在沙发上,目光却锁在沙发上酣睡着的人身上。
他该离开的,交易结束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结束了。
这段错误的单方面的感情,他也不该继续沉迷下去。
那是什么?
纪景年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粉色的盒子。
像是送给别人的礼物。
是送谁的?
除了他,她还有谁?
一股酸涩蓦地升腾起来,一想到另一种可能他就喘不过气来。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打开。
是一副脚镣手铐和一根铁链,都是粉色的。
纪景年怔愣了一瞬,转眸看向睡得正熟的人,心乱如麻,思绪纷飞。
不知枯坐了多久,握着盒子的手指已经麻木,他深深地叹息,终是将一切原封不动地放回。
纪景年侧躺下去,搂着人靠近了些。
若是有一种可能……他等一种可能……
纪景年阖上了眸子。
……
时音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动了动酸痛的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视线上移,男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眉目柔和,嘴角上扬着,似是做了美梦。
确实是她喜欢的款。
时音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舍不得移不开目光。
剑眉浓密如墨,鼻梁挺翘如山,薄唇殷红如血,轮廓刚毅如刀。
他逆着阳光,细碎的头发扫在额前,看起来比以前乖顺柔和了许多。
然而记忆回笼,时音想起正事儿还没做,还不禁庆幸纪景年还未醒来。
如果她没切断和阿霖的神识连接,她就会知道男人已经醒了两个小时了。
时音伸手将放在腰上的手挪开,又撑着身子,从上面爬了出去。
她坐上轮椅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浑然不觉自己挪开手的时候身边的人眉毛抖了抖。
她伸手取出盒子中的东西。
啪嗒两声。
作案工具已就位。
时音满意地点点头,又将脚镣上接了一根铁链锁死,然后控制着轮椅转身,把另一头扣死在钉在墙上的扶手上。
他想走是不可能的了。
她时音想留下的人就算是天道钦定的世界男主也逃不了一点。
被她锁住了看他还怎么跳楼。
随便他怎么黑化,反正在她还没有完成那三个任务前他是跳不了楼的。
时音动了动酸疼的腰,还好她是坐着,不然根本起不了。
感觉到肚子咕噜咕噜叫,时音想起已经有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于是控制着轮椅去厨房找吃的。
趁时音转身离去的时候,纪景年睁开了眼。
他眸光清亮,微微垂眸瞥了眼手脚多出的东西,又不动声色地阖上了眼。
然而嘴角微勾,止不住地上翘。
看来除了他,她还没有别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