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殿下为何这般笑着看老夫？”
“本王是笑话你怎么会这般蠢。”顾莨冷声道，“居然那么快就将药丸吞下，那么信任本王嘛？”
他淡然一笑，“若是本王给的不是解药呢？万一还是毒药呢？”
跪在地上的柳国公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面色涨红，带着怒意看向嚣张的顾莨。
“国公爷您头发都白花了，还是少操点心吧。”
顾莨自然知道柳国公在王府门口跪了一夜是他的苦肉计。
“你身上已有了两种毒药，若是国公爷不介意，那自然可以慢慢等死，或许我的王妃还有发善心，给你烧纸。”
柳国公趴在地上，额头上的细汗密布。
他万万没想到，这顾莨给的居然不是解药，还是毒药！
他将所有怒气压制。
顾莨这个人深不可测，做事也出其不意，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凉王殿下请放心，老夫绝不会动姜家一根汗毛。”
顾莨挑了挑眉，“国公爷识趣得很呢。”
话音刚落，星罗走上前，“殿下，你要的东西。”
顾莨伸手将托盘上的盒子拿下来，扔在柳国公面前。
“这是其中一种毒药的解药，若是你表现好，一个月后，另一种毒药的解药本王自然会给你，若是表现不好，国公爷大可试试。”
柳国公颤抖着身子，将地上的盒子捡起来，将宝贝似的踹入怀中。
“谢殿下不杀之恩。”
拿了解药后，他带着刘氏出了凉王府。
柳国公盯着手中的盒子，打开来又是颗药丸，这次他不敢直接吞下。
他吩咐车夫赶紧回到国公府，他得找府医确认这是不是是解药。
靠在堂外的姜止，神色倦懒，唇角挂了抹坏笑。
皇宫里也起了风波。
“启奏陛下，臣与有司审理青州虞县之案，已有了进展。”广徳侯在御书房向皇帝禀报。
“忠靖侯私采铁矿一事证据确凿，他假借寻常采石之名，强征青州劳役，并将虞县大部分男子强行征用为其采矿治炼，现人证物证确凿，忠靖侯与其同党皆已捉拿入狱，经审问，他们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只是有一事很是蹊跷。”
“何事？”
“忠靖侯在管理青州也有时日，虞县铁矿产量极大，按理说冶炼应该上千斤，但我们发现的时候才不到一斤，忠靖侯给的解释是，他们每斤铁冶炼出来都会被人买走买走。”广徳侯道。
皇帝抬眸蹙眉，“居然有人敢私营铁器？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忠靖侯说他也不知道。”
“放屁！”皇帝怒拍龙案，“他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广徳侯低下头，声音再次放轻，“此事恐怕得去问问文尚书。”
“文相语？”
“是，”范平沉声道，“文尚书奉陛下之命在家休息。”
“朕让你全权审查此案他为何审不得？”
广徳侯迟疑，文尚书一向为陛下担心，对陛下尽心尽力，额，又是……又是皇贵妃的兄长...”
“那咋了？”皇帝瞳孔放大，“难道朕的天下需要一个外戚来插手？”
“臣绝对没有此意！”广徳侯连忙谢罪，“臣这就去提审文相语。”
文府。
文相语听完诏令，神色不变，叩头起身。
文府上上所有人都带着惶恐之意，他们也为他们的老爷担心。
文相语眼眸微动，转头问管家：“画怎么样了？”
管家回道：“已经收了。”
隋文远不动声色的笑了下，抚了抚袖子，对前来的官员道：“那就走吧。”
仅仅两日，一个消息就已经传遍朝堂上上下下。
户部尚书文相语勾结忠靖侯在青州虞县私采铁矿，并贩卖给外人。
而朝廷大概率怀疑外人正是北狄人，二人私采铁矿之罪上又多了一条私通外敌之罪。
若只是私采铁矿，二人尚且还能保住性命，可私通外敌无疑是在皇帝的底线上蹦跶。
“混帐东西！”皇帝气得直接将案上物件撒落一地，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他这是想朕的命！”皇帝怒笑，“好你个文相语，朕给了你那么多的荣华富贵，让你生活无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勾结北狄！”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很快这一番话就传到了永春宫。
皇贵妃面色平静，穿着淡雅的坐在镜前。
听了太监的传话，她懒懒的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贴身宫女凑过去，“娘娘，私通外敌可是死罪啊，难道您就真的不管了？”
“我如何管？”瑜贵妃看看手上的护甲，“兄长和儿子之间，我只能保最亲的一个。”
“可没了文大人在外支持，您以后在这宫里，恐怕...”
“他可舍不得杀我。”瑜贵妃漫不经心道，“若是本宫死了，他做的那点事，定会广而告之。”
“私通外敌？”她冷哼一声，“这罪名就算是皇帝都可能受不住这样的罪责。”
“娘娘，文大人如果认了这罪，您与璟王会不会受牵连呐？”
“就算打入冷宫又如何？”皇贵妃轻挑眉稍，“沅儿已经是璟王，他是皇子，只要陛下拿不到证据，那现在他对沅儿就不会怎么样。”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陛下会抬举顾莨。”皇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脸，“哪怕陛下再多找人生多几个孩子，也不会立顾莨为储君，他自然是知道他活不久。当初沅儿对顾莨下的手，难道陛下就一点儿也不知情？别太天真。他再怎么样也只能选沅儿，他没得选。”
说到这里，她又轻轻眯了下眼，“与其把心思放在沅儿身上，不如该和顾莨这个小子好好斗一斗。”
“娘娘，凉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
瑜贵妃脸色一变，“难道要坐以待毙？”
那晚寿宴上，她本想推凉王妃下台，却不料被长公主撞倒，如今转念一想，当时举动实在是愚蠢。
对付姜止，怕是会被顾莨察觉用意，毕竟她辛辛苦苦隐瞒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