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丁们,也有他们的考量。

谁不知大小姐不受宠爱,镇远侯也并不宠爱。

可家丁们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毕竟她好歹是个嫡女。

所以并未放开不断挣扎的小丫鬟夜阑。

“大小姐......”众人露出询问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处置夜阑。

姜止一步步逼近夜阑,捏住了她的脖子,嘴角翘起。

“奴,就该知何为忠心,更要知何为尊,何为卑?”

在姜止面前,夜阑一向嚣张惯了,哪里知道何为尊卑?

夜阑余光瞥见暮光,大声尖叫:“暮光姐姐,快!快救我!大小姐疯了,大小姐弄断了我的手,还让家丁把我抓起来,快去告诉我娘!”

姜止回头。

暮光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姜止打量着这个身边隐藏最深的人。

上辈子一直到她死,她才知一向关心她的暮光也是姜鸾的人,更是柳氏送入府中专门盯着她的人。

每次在她受伤受到伤害之时,暮光都是满口的关心安慰之语,这也让她越来越信任暮光。

暮光穿着大丫鬟的规格服饰,一身齐整,比姜止穿得都要体面。

她看着被家丁押着跪下的夜阑,目光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夜阑做错了什么事了?暮光罚她便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如此的温和体谅。

也难怪,前世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发现暮光是姜鸾的人。

姜止轻轻一笑,“暮光,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暮光有些诧异,姜止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问她这个?

她还是恭敬答道:“回大小姐,已有十二年了,大小姐五岁时,奴婢便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是啊,十二年,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啊。”

姜止上下扫视着暮光这张脸。

十二年,她可是真心待她,也真的拿她当成家人,她说过会一直陪着姜止,她的所有秘密,暮光就没有不知的。

暮光被她看着有些害怕,可仍然低着头,任由着主子瞧。

“夜阑,看见没,暮光可比你懂得尊卑。”

姜止突然转了话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夜阑。

夜阑脸上染上了愠色,一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以为她是真的对你好的吗!她跟我一样,我们都是二小姐的人!”

话说出口后,夜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张的看向暮光。

暮光的神色从不自然变得极不自然,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姜止的神情。

姜止没有主见又蠢,应该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吧?

一抬头,她便对上了姜止的眼神,似乎早已将她看透,她猛然移开了眼,不敢再看。

姜止看着暮光秀丽的小脸上好似无比关心的神色,简直想要大笑,她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暮光,夜阑说的,是真的吗?”

姜止抬起暮光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要看到整个最会伪装的人,迫不及待的承认,她是谁的狗!

她要看到她被她的主人,直接遗弃!

想到这,她也有些迫不及待呢。

似冬咽了口水,深吸一口气,恭敬答道:“回大小姐,奴婢对天发誓,绝无二心。”

“对天发誓?”

姜止的表情险些没绷住。

什么誓言,都是狗屁!

只有遗言才是最美的。

“我就知道,暮光怎么会背叛我呢?”

姜止放开暮光的下巴,一脚踩到了夜阑的手背,狠狠碾压,全然不顾夜阑的痛苦尖叫。

“啊!啊!疼啊!”

暮光被姜止此刻表现出来的残忍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

姜止应该是怯懦的,没有主见的,她应该是这样的。

暮光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为她求情,“小姐,夜阑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她娘就她一个女儿,她要是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娘怎么办?”

这话说的,明明是夜阑恶奴欺主,现在好像是她这个主人不顾情理。

姜止勾起唇角。

暮光,果真是巧言令色。

暮光看见姜止微微一笑,还以为姜止同意了,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

她刚想要说点什么,姜止突然开口,“夜阑,恶奴欺主,多次殴打我,偷吃我的饭菜,责,杖毙。”

杖毙......

暮光腿一软,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姜止从未杀过人啊,怎么能轻飘飘说出“杖毙”二字?

这番话落下,周围的下人们都像姜止投去了惊讶的眼神。

“大小姐饶命啊!夜阑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小姐您说什么便是什么,您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夜阑都会把月亮摘来给您!求您放过夜阑啊!”

夜阑哭得涕泪横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杖毙,还是被姜止下令的杖毙。

“暮光,你满意否?”姜止淡淡扫了夜阑一眼,转而对暮光微微一笑。

暮光看到姜止的笑容,勾起的唇角,露出的洁白牙齿,疯子这个词突然就对上号了,姜止一定是疯了。

暮光感觉到呼吸困难,嘴巴都憋紫了,还是不敢开口。

“还是不满意。”姜止蹙着眉宇,装作无奈摇头道。

“暮光,包庇恶奴,多次引诱镇远侯嫡女犯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姜止转眸看向了暮光,“这下满意了?”

暮光的脸色徒然一僵。

暮光后退一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姐求您信奴婢!暮光始终都是大小姐的人啊,就看在大小姐在凉州时,暮光为护您被张嬷嬷打的面子上,放过奴婢吧!”

暮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下,让人好不心疼。

姜止对着底下的家丁喊道:“我是镇远侯的嫡长女,冒犯了我,都要被杖毙!”

家丁们立马将夜阑绑在在上刑专用的凳子上,

随机一声令下。

板子重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也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夜阑惨叫几声,便没了生气。

一家丁在她鼻子前探了探,上前对姜止道:“大小姐,她死了。”

“”拖出去,烧了。”姜止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

暮光脸色煞白!

夜阑,竟真的被当场杖毙了。

“哦对,还有你。”

“继续!”

姜止语气冰冷至极点。

“小姐!”午时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姜止。

见到院子场景的午时,不由得往后一退。

“何事?”

才反应过来的午时回答道:“小姐,柳小娘院子的吴嬷嬷让您去前堂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

姜止点头示意下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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